听言,风怜影猛然抬头,看到室门大开,文延武与莫白二人站在门外,此时眼中满是期盼,只见她意欲撑起身子应声回答,孰料她这一松懈,便立时遭受气血不济之苦,瘫软了下去。
看到风怜影倒下,莫白亦紧随文延武之后走了进去,然而他们此时却忘了,身后还有一人熟悉这机关暗道,只待莫白行进几步,身后那人当即放下手中机关,室门瞬间合闭。
“好好呆着吧,侯爷府岂是你们说闯便闯的地方,待我禀报侯爷之后,再行发落你们!哈哈哈哈!”室门合上之时,那人饶有兴致地哈哈得意笑道。
莫白心想,此行本为救人,未料到如今棋差一招,自己亦被困当中,当即懊悔不已,方才风怜影脸上才有的一点欣慰,此时在那室门闭上之时,一并消失。
是时,文延武急忙跑了过去,用力敲打着室门,很是懊恼地破口大骂起来,然而此时,事已成必然,莫白心中虽然很是担心,但他知道,无论怎么担心都改变不了现下被困的局面。
只见他探眼看了看密室内被灯火照得通明的四周,当然亦是看到了之前马三军对风怜心施以兽行时一片狼藉的床铺,尽管他没有去多想,但他还是没有多看两眼。
“二姐!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他!”风怜影当即拍了拍姐姐的手臂,轻声说道。
听到风怜影叫出了二姐的称呼,莫白当即心中猛地一震,在金风玉露阁时他曾见过风怜心,而此时,他竟不敢与她对望,虽然风怜心双目失灵,不是他害怕,而是这个郁结已经在他心里堆积了十余年之久,忽然间放下,他竟觉得心中有些空旷。
是时,风怜影又再说道:“都是他,害得你我姐妹分隔十多年,如今又被困在这暗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风怜心听得出她言语中的埋怨,当年风怜心与莫白走散的真相,如今只怕除了莫白他们自己,便再无第三个人清楚,当即风怜心说道:“怜影,这件事情怪不得他,当年他是因为姐姐我身体不适,才会在他寻医问药之时,姐姐被流亡的人群冲散,所以这事不能怪他!”
听到风怜心一意为自己辩白,得知在她心中,并无责怪自己的意思,当即莫白觉得,这十几年心头一直郁结的事情,多少还是有几分慰藉。
“不怪她,不怪她你能被那姓马的”风怜影一声哽咽,没有说出之后的话来,然而此时莫白看着凌乱的床榻,当即明白了风怜影无法出口的之后言语所指为何。
风怜影说时或许并未用心,然而听着莫白却此时心中更为内疚起来,事关风怜心清白,乃是女子一生中最要紧的事情,倘若当年自己未与她失散,又或者在金风玉露阁前自己能多执着一点,当场将风怜心拦下,又何致于此,心中才刚一放下郁结十年之久的心结,此时却又再陷其中。
尽管莫白此时心中很是懊悔纠结,耳旁风怜影的责备之言,更是一阵阵地刺痛着他。
他不能言语,尽管心中满是苦水委屈,都无法向人倾诉分毫,此时只见他神情木若,双眼慌乱地在密室中搜寻!
然而此时,密室里那幅屏风上的画卷映入眼帘,他本无意扫视了一下,可就是这一扫视,勾起他心中以往经年。
他本意是想快些找出一条出路,先将她们带出去,他欠下她们姐妹的,唯有倾尽今生,来还报一二了。
屏风上的画卷,正是他幼年时师傅所授的那套学成之后又必须淡忘的武功,无极神功和幻影诀。
江湖中对这两门神功的流传少之又少,几乎无处听闻,相反,他们却相信这无极与欢迎两个字眼只不过是两把上古遗传下来的神兵利器,哪里知道,这无人知晓的天下奇功,竟是这么一幅看似极为普通的画卷。
然而这幅画卷,就算有幸得之,若无法抵抗当中的诡异,迟早都会沦为自己心中那股欲念的囚徒,终其一生,深渊难返。
正是当年莫白天真无邪,未谙世事,根本不知欲望是何物件,所以他躲过了一劫,练成之后,独孤宏怕他少年得志,偏转心性,这才立下诸多禁条,让他逐渐淡忘,如今虽然时隔近二十年,然而当莫白再次看到这幅画卷之时,身体里那股猛劲恍如被点醒一般。
见到莫白对那幅画卷认真的神情,风怜影不屑言道:“一幅烂画,有什么好看的!”
她又一次一眼而过,亦未细看,风怜影对它的不屑一顾,文延武自然跟随,如今这密室中,只有莫白一人深谙画中意境。
是时,只见他双拳紧握,两眼目光涣散迷离,二十年前师傅授业之时的种种画面,此时在他脑中一一浮现,多年来被淡忘的旷世奇功,此时又再因为这一幅画卷而再起雄风。
无极幻影若现,何愁这密室之门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