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日更宅的院墙外面断断续续的传来破铜锣和肉嗓子的打更声。
不知不觉中已经等到三更天了,花氏姐妹手持长剑,安安静静的坐在红罗帐里,好像在最后过一把新娘子的干瘾。
“两位姐姐,不能再等了!”
吴益实在做不下去了,他和刘光弼约定好的,如果过了三更天,里面仍旧没有信号传出来,靳寒的牙兵随时准备冲进去。
“急什么,再等一等,现在出去等于自投罗网。”
花云蕾款款走了过来,眼睛凑到吴益头部,细细查看他的脖子,只见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巾帕紧紧的粘在凝固了的血液上。
可惜了。
花云蕾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轻声叹道。
可惜什么?
吴益觉得自己快要晕了,软软的问道。
可惜了我的帕子!
花云蕾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啊?原本以为她是关心伤口,没想到竟是要拿回手帕,太伤自尊了!
为了证明自己有用,吴益急忙站起来说道:“我有办法送你们出去!”
姐妹两人同时看向了他,恰在这时,房门呯的一下被撞开了,小阿罗满面通红的冲了进来。
花云瑛急忙迎上前问道:“走水了吗?”
“走水了!”
小阿罗喜气洋洋的嚷嚷道,冷不丁瞅见刽子吴坐在里面,笑容顿时凝固,小嘴巴张了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像瞬间还原成了小哑巴。
吴益走过来轻抚她那翘翘的双丫髻,笑呵呵的问道:“小阿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都火上房了,还有心思开玩笑?花云蕾急步过来一把将他推开,忙问小阿罗道:“外面的牙兵都走了吗?”
小阿罗这才回过神来:“走了!走的干干净净!”
花云瑛扭头瞪着她俩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小阿罗,你领着二姐姐头前带路,我来断后!快走!”
小阿罗和花云蕾不敢怠慢,拉开正房的大门就往外跑,可惜,刚跑了几步又赶紧退了回来。
吴益有点奇怪,走过去一看,好家伙,外面火光冲天,亮如白昼,二十来个军卒手持臂弩,张弓待发,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为首之人正是引战教头黄炳成。
这厮怎么闯进来了?靳寒呢,他的牙兵真的撤走了吗?半边天都亮了,这是哪里着了这么大火?
自打一脚踏进所谓的洞房,他就只顾着一个人如痴如醉了,哪里晓得外面已经闹得天翻地覆。
最先起火的地方,就是吴益一个时辰前到过的那个后宅偏院,而那些搬运柴薪油料等易燃物的所谓黑衣苦力人,正是齐英社的女子。
后宅偏院的火势起来之后,迅速蔓延到隔壁的少保府藏库,里面存放着长腿将军辛辛苦苦从各处搜刮来的值钱家当,那可是比性命都重要的地方。
靳寒得知火情源发地,大惊失色,心急如焚,说到底看家护院是他的本职所在之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难逃干系,是以二话不说,赶紧领着百人牙兵队跑回去救火。
刘光弼明知道这是齐英社玩的调虎离山之计,无奈死活都拦不住靳寒,不过幸好有先见之明,预先安排了黄炳成的两个小队,此刻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到了这个时候,刘光弼最怕鸡飞蛋打,等不及吴益发信号了,命人搬来云梯直接翻墙而入,先把花氏姐妹控制住再说。
花云瑛一看对方早有准备,如果硬着头皮闯的话,很可能被射成刺猬,忽然想起刽子吴刚才说的话,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
吴益笑而不答,伸手抓住她握剑的玉手,轻轻的放在自己脖子上。
挟持人质?
这一招确实高明,就是不知道在对方眼里,他刽子吴的性命值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