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矮个子始终对白展堂心存忌惮,遂亮出了自己随身的银牌,冷声顺道:
“白大人所言,在下听不懂,我二人只是奉上头的命令办差,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白展堂心中一凛,他方才只是想引他们说出幕后之人,却不料他们亮出身份,却是他所料未及的——明王府!
“告辞!”
那两人说罢,微微一拱手,便转身离开。
白展堂独自立在河边沉思,他原以为,这两人只是雷佳音的爪牙,就算自己套不出他们的话,也可以牵制住他们,却没料到..他们竟然是明王府侍卫!
明王侍卫、明王侍卫..
不仅自己无法牵制他们,而且还说明..此事已经牵扯到了明王府。
三年前,他们六扇门就曾经对明王进行过调查,可是,明王神通广大,上上下下又毫无破绽,最终调查不了了之。
看来..他得想个法子将此事告知门主才可。
夜里秋风微冷,白展堂转身往回走,行至一株老树下,轻叹一口气道:
“下来罢..”
顿时,一人自树上轻飘飘落下,怒容满面地瞪着他,正是佟湘玉。
“白大人,我问你,什么叫做弃车保帅?谁是车?谁又是帅?”
白展堂看着她,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知道她必是听到自己方才的话,这才起了疑心。
这样的质问..还真是孩子气啊,若他当真是她所想的那般,如此一问,除了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又有何用。
在他的眼里,佟湘玉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笨。
“你笑什么?”
见白展堂的唇角微扬,笑容若有若无,佟湘玉越发觉得气恼,质疑道:
“刘大人是想弃我师兄保住雷佳音,是不是?”
“当然不是。”
“雷佳音是朝廷大员,你们官官相护!”
“当然没有。”
“方才你所说的,我可听得清清楚楚!”
佟湘玉咬咬嘴唇道:
“你们这些当官,的都靠不住!表面上装得秉公执法,其实骨子里都是一般的狼狈为奸!”
“姑娘信不过我,难道也信不过按察御史刘大人吗?”
佟湘玉冷笑道:
“按察御史不也是官么?他明明知道我师兄不是凶手,却仍不肯放了他,想来就是为了留着替雷佳音顶罪。由此可见,刘自成与雷佳音根本是蛇鼠一窝!”
“湘玉姑娘!”
白展堂厉声喝住她,
“你怎可这般侮辱按察御史!”
“我偏要说..刘大人怎么就说不得了!莫说是刘大人,便是皇上做错了事,你以为就堵得住,这全天下的悠悠众口么!”
佟湘玉越说越恼,想到自己因心切师兄安危,一时情急,竟然受刘自成所骗,傻乎乎地随着白展堂去江南。
若不是今夜偷听到白展堂的这番话,岂非还要继续被他们利用!?
看她气恼的模样,白展堂不怒反笑道:
“难道你真的听不出来,我方才是故意那般说,只是为了套出他们的话?”
佟湘玉一怔,迟疑说道:
“你说的..真的么?”
她自幼在唐门随师父长大,此番又是初次下山,虽然聪明过人,却终是过于单纯,对于人心的尔虞我诈懂的极少。
此时忆起之前白展堂所言,认真想了半晌,却仍是懵懵懂懂的模样。
“你莫要哄骗我呢!”
她稍一迟疑又道:
“那两人多半也是为了账册而来,说明你我行踪已露。若不是你们当中有人泄密,他们怎么会知道?”
白展堂微凝了眉,这点他在窗外偷听时便已想到了,迟疑的说道:
“南阳府衙中..莫不是真有他们的内应,这确是难说..”
“什么难说,根本就是早有串谋!还有,这两人分明都是用剑的,均与杀李家满门的凶手相符,你为何不将他们逮捕归案?”
“湘玉姑娘,我怎可仅凭那两人用剑就抓人。”
白展堂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