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得又要跳脚,怒目而道:
“那两人,分明就是我们在江边客栈碰到的那两个明王侍卫!”
“..是又如何?”
白展堂缓下脚步,同头望她,眼眸中满是警告,严肃地说道:
“下次你再遇见他们,最好还是走为上策。你的剑虽快,但内力不足,时间稍长便有性命危险。”
“我自然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
佟湘玉道:
“可为何?你也躲着他们?”
“..目前还不便与他们正面交手。”
白展堂的黑色衣襟,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他的声音沉静而柔和:
“如果我们想拿到扳倒雷佳音的证据,最好再等等。”
“你是说..那两个人会替我们找出真正的账册?”
白展堂摇摇头,微笑道:
“我是说,他们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据。”
佟湘玉眨眨眼,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挑眉笑道:
“果然还是你们这些官场中人,老奸巨猾。”
这话实在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看她的表情,倒是一副姑且相信他的模样。
白展堂暗叹口气,此行若不用与她同行,实在可以省却不少麻烦。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白展堂落脚的悦来客栈,翻身上楼。
眼看距离将近,白展堂忽然停住脚步,眼中异色,挥手拦住佟湘玉..
此时夜深人静,最清晰地传人耳中的,是客房里的客人们,此起彼伏的鼾声。
白展堂房中漆黑一片,从外面看并无任何异常。
佟湘玉看他模样,只是微微一怔,转瞬明白:
房中有人!
白展堂反手将账册推给她,一手提剑,用目光示意她在一旁等候。
佟湘玉虽接过账本,却没动弹,颇有些犹豫。
一面她是觉得自己若躲在外间,实在太不仗义,另一面也十分好奇,三更半夜是什么人候在白展堂房中。
白展堂见她不动,眼神腾地透出几分凌厉,与平日里的温文和气全然不同。
佟湘玉猜他是担心账册的安全,只好退开几步,隐在拐角暗处。
韧长的手指微一用力,一小块木屑,就被展昭从红漆杨木栏杆上,悄然无声地掰下来,“咻”地激射而出,“砰”的一声,撞开了房门。
几乎是同时,他踢开旁边窗户,飞身跃入房中..
佟湘玉伏在角落里,屏声静气,等待着意料之中的打斗声传来。
心中掂量着,若是白展堂不敌来人,自己是带着账册先溜,还是冲出去助他一臂之力。
就算不敌,以这只臭猫的轻功,要全身而退,大概也并非难事。
等了半晌,却始终没听到任何金石相击声,她使劲支起耳朵,还是听不见声音..
难道他一进去,就被人撂倒了?
没时间再多想,她轻轻跃起,将账册置在梁上,身形展动间,银剑已抽出,猫着腰悄悄潜伏到窗下..
还是没有听见打斗的声音,却听到有人在低低沉沉地笑。
不是白展堂,他笑起来不至于这么难听。
忽听那人笑道:
“多时未见,你的内力见增也就罢了,怎么还找了两个蹩脚的帮手?”
佟湘玉皱眉,蹩脚帮手不会指的就是自己吧?
正想着,头顶上的窗户被打开,白展堂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湘玉姑娘,不妨事的,进来吧。”
闻言,她才慢吞吞地直起身子,拎着剑从门口转进去。
屋内的那人从椅子上起身,燃起火烛,白面长须,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模样。
下首的椅子上,方白羽也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