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和这两位捕快刚一进城,晋王便知道了。”
韩商严看出了他的疑惑,却不明说,笑道:
“晋王直催着我来找你,说是上次只是赢你半目棋子,心有不甘,非得再和你下一盘不可。”
白展堂苦笑,转头看向佟湘玉,正欲开口,后者已忙不迭地说道:
“白大人一路走好,我留下来,替你看守屋子,免得又有什么人,不声不响地钻进来。”
“晋王说了,两位捕快既然是与白兄同行,切记不可怠慢,一起请来才是。”
韩商严笑道。
佟湘玉挑起眉毛奇怪地问道:
“我也去?我可不会下棋,再说我又不识..”
至于方白羽,他夜闯寒山寺被这韩商严抓了个现行,现在哪里还敢说话。只得在一旁静静听着,也不言语,只是乖巧地看着众人。
“..既然晋王开口,我们去便是了。”
白展堂打断她的话,手一抬说道:
“烦请韩兄领路,我们这就前去。”
自己行踪已露,韩商严能找到此处,那么其他人,定然也能找到,他自然不会将方弟和佟湘玉两人留在这里。
“不用带路,出了城门往南走,循着钟声方向一路直行就到了。”
白展堂一怔:
“寒山寺?”
“晋王说了,就图个清静。”
此刻城门虽关,对于他们四人来说,倒并非难事。
三丈多的高墙白展堂、韩商严自然不在话下,佟湘玉拳脚功夫虽然差些,幸而轻功还过得去。方白羽虽然内力只得二流,但是学了个蝠步半藏的轻功,飞出城墙也没什么难处。
巡逻的官差在城门口打着哈欠,只听身后夜风卷起些许动静,待回头时,四下里空无一人,依旧静悄悄的。
四人展开轻功赶路。
韩商严多时未见白展堂,此刻提气疾行,大有和他一较高下之意。
开始时,方白羽与佟湘玉二人,还能勉强跟得上他们,但他们两个终究是内力修为不及二人,时间稍长,便慢慢被落在后面。
只见前面二人,衣襟飘飘,眼看着,就要消失在黑暗中。
佟湘玉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愿开口示弱,只好拼命追赶。
反倒是方白羽,因为修炼的乃是童子功,内力虽然不及几人的多,但是生生不息,毫无断绝,反倒是没有丝毫放慢的意思,甚至是越发的心领神会了起来。
白展堂又行了一段,发觉佟湘玉不仅没跟上,反而落到了最后,知她是内力消耗剧烈,此刻不足了,便停下等她。
待她赶上时,他用衣袖覆上握了她的手,疾掠而出,追赶前面的韩商严。
其实在甄府之中,白展堂拉佟湘玉上梁时,并未用衣袖覆手,但当时情形紧急,与此间不同,自然另当别论。
谦谦君子、温文儒雅、有礼彬彬——
佟湘玉尚是孩子心性,很多时候想不到男女之别这层。
但此时见他如此守礼,方想起旧日里在江湖上听闻的,别人称赞他的话,心中暗道:
江湖传闻,倒也不全是虚名呢。
如此又急行了一炷香工夫,远远便听见一阵阵巨大的响声,如龙吟虎啸,气势如虹,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佟湘玉从来没到过寒山寺,更不用说是夜半时分的寒山寺,忽听得如此般动静,不由悚然一惊,像一只小猫一般想要躲避起来。
白展堂察觉异样,侧头看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
“不用怕,这是松涛之声。”
果真是松涛!
待到了枫桥镇的桥头,便能看见月光下,苍苍莽莽的松林,黑压压地伸延开去,在夜风中,如乌云翻滚,看不见尽头。
寒山寺便坐落在这片松海之中,“安静”地如同一块大海中的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