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所求无非‘权势’二字,我整治江北是为这二字,今日放你亦是为这二字。”
苏乞皱眉问道:
“你原本为了江北黑道而来,如今盟主也飞了,人也没杀成,连我也不抓,你不是白跑了一趟么?”
真也只有他才能问出这番话来,兰陵眉峰一挑,大笑出声:
“江北虽未入我掌握,现如今大龙头、二当家皆已身死,加上昨夜争斗,此时不过是一盘散沙,数年内不足为惧。至于你——”
他上下打量了苏乞两眼道:
“我自有用意。”
苏乞还在思索他话中含义,却见兰陵一振长衫,犹如一只青色大鸟,飘飘荡荡已向山下掠去,山风凛冽,那袭青色长衫,被撕扯得紧裹在身上,只见骨,不见肉。
苏乞忽然想到一事,向山下大喊道:
“云阳剑士为什么派你除去江北中人啊...”
但这时兰陵去得远了,已听不见。
他摊一摊手,转身准备下山,却见朝阳光辉之中,两条身影越行越近,他揉一揉眼睛,看清了大喜叫道:
“越庄主、杜门主!”
京城有越水,江南有寒江,西域有红牙河。这三处风景各自不同,而锦江既为运河,开凿于前朝,风景挟江南江北之长,自是别有一番秀丽。
此刻,在锦江上行着一艘小船,船头坐着一个渔公钓鱼,一个水手撑着篙子却在那里划水。只这水手实在是个生手,划了几下不见船走,只在原地打转。船间有人笑道:
“进来吧,一看就不是那么回事。”
水手也不固执,放下篙子走到船头那渔公身边蹲下,挠挠头说:
“看着简单,我怎么就弄不明白呢。”
渔公但笑不答,只专注钓鱼,那水手便在一旁托腮细看,时隔不久,只见钓竿下似有所动,渔公用力一提,一尾金色大鲤鱼带着水花翻卷出水,日光下金鳞烁烁,煞是好看。
那渔公自渔钩上摘下鲤鱼,向船舱里一丢,笑道:
“接着,好一道下酒菜!”
船舱中人笑应一声,不多一会儿,里面炊烟袅袅,白米饭的清香,煎鱼的新鲜香气便自船舱里传来,那水手大叫一声:
“受不了啦!什么时候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