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医馆是九江郡城内的一家小医馆。
整个九江郡城,四方八阔,南客北往,矗立于广袤的北赵平原上,交通便利,人口众多,是九江郡的第一大城,也是北赵南部军事政治重城,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九江郡有十万户人家,如此巨大的城池,对医疗、卫生、教育等方方面面的需求都是巨大的,所以长春医馆并不是九江郡独有的一家医馆,甚至也不是最好的医馆,在整个九江郡的东商业区里,排不进前三。
这一日,长春医馆开馆迎客,问病的百姓络绎不绝。
谁都知道,比起一些脾气古怪的医师,长春医馆的医师莫长春可是要好很多,毕竟莫长春只认钱不认人,谁给钱他就救谁。
长春医馆牌匾悬挂当空,排队的患者看不见内堂,莫医师看病有个规矩,那就是一对一看病,谁也不许挤门。当然了,医师一般都喜欢清静,若是各个围着医师转个不停,医师也觉得心烦,影响他们的诊断。
莫长春捋了捋两寸胡须,笑眯眯开口说道:“阳虚而守静,阴风穿府过,老丈,你体内有一股阴寒的内力,若是不除掉,迟早必成大祸!”
被诊断的人顿时一惊,脸上阴晴不定,但对于医师的话语却确信无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莫长春所言非虚。
患者哈哈大笑一声,抱拳道谢:“长春子果然医术高超,在下佩服,若能治好老夫,老夫另有重金隗谢。”
“这股内力凝而不散,想必有这股内力的人也一定拥有极为高深的武学境界,老丈,老朽我不通武功,这内力,我是没有办法帮你祛除的了,恕在下才疏学浅,无能为力。”
患者一听,顿时极为失望,抱拳问道:“那可否告诉老夫,该如何去掉这一股阴寒的内力?”
莫长春点点头,凑在患者的耳边,嘀咕嘀咕地说了一些话,想来是教他如何祛除阴寒内力。
那人听了之后,眼放光芒,面露喜色,从怀中拿出一锭纹银放在桌上。
再等这患者离去后,莫长春的身旁便有一位小厮清了清嗓子,扯着喊道:“下一位!”
这样子倒像是一个传话的公公,转身走进内堂的少年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厮还是第一次见到进门先笑的客人,一看是一个衣着狼狈的少年,少年明显是受了伤,面容惨白,脚步虚浮,可是眼睛却亮的出奇。
长春医馆的内堂不大,满满地都是草药的味道,正厅桌旁,一位两寸胡须的中年人望着顾长青,一名童儿煽火熬药,另一名童子站立在了中年人的边上,方才就是童子传话。
顾长青心想这便是胡长春了,长春医馆的医师,他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然后把手放到桌上。
莫长春一边手搭着把脉,一边开口问道:“小子,哪里不舒服?”
顾长青道:“医师,我被人打了一拳,这几日一直血气翻涌,体内不太舒服。”
莫长春把过了脉,感到顾长青这是受了内伤,但其实并不算严重,他开口问道:“打在了哪里?”
顾长青解开胸口衣领,莫长春看了看黑漆漆的拳印,伸手在拳印上一摸,脸色一变,“你是中了李家的“破风拳”,这“破风拳”火候不到家,本来也算不了什么,只需静养三天就能恢复,可你中拳后积劳成疾,看样子没有个七天的时间,恢复不了!”
顾长青闻言大喜,拱手谢道:“还请先生救我。”
“救你易如反掌,不过,这医药费,你可付得起?”莫长春斜眼看了看顾长青,深刻诠释着他“救钱不救人”的治病规矩。
顾长青心想真是狗眼看人低,虽然他身上大部分的钱都给了那大婶,确实是付不起医药费。但眼下还得要靠这医生来救命,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站起来,低头道:“先生尽管放手去治,钱我一定不会少你。”
“我们长春医馆治病的规矩向来是先付钱。”莫长春身旁的童儿便忍不住开口道:“等着先生治病的人很多,你可别挡着后面看病人的时间。”
“当然当然!”顾长青当然不会接这顶帽子,他站起来说道:“先生看病要钱理所当然,”他说着,便从怀里把铜钱了出来,几十纹铜钱噼里啪啦地掉在了桌子上。
“嘿,你这人什么意思,这点钱你看什么病?”童子怒了,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