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知道了整件事的具体经过，是楚湘说的。

楚宁暮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在他身后跟进来了一只尸蟞王，机关门刚一闭合他就被咬了，我说了碰到中了尸蟞毒的人也会死，当时的他还保留着一定的理智，所以在这种本能的想要寻求他人帮助的时候宁可痛到撞墙也绝不靠近他的队友，并在尸蟞王要攻击下一个人的时候伸手，徒手捏死了尸蟞王。

中了尸蟞毒的人往往不是毒死而是疼死的，浑身皮肤跟被硫酸烧掉了一样剧痛。楚湘说，楚宁暮捏死尸蟞王后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他就叫我，让我先杀掉他。

我想在楚家里楚湘和楚宁暮关系一定很好，我们聊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从巫女城中出来很久了，楚湘还是红了眼睛，她说：“我承认当时是实在下不去这个手才让巫女代劳，这样于巫女无益，但那毕竟是我楚家人，我怎么下得去手？”

我只能安慰她：“没事，人之常情。”

——

楚宁暮死了，但路还得往前走，巫女召回了巫灵，道：“走吧。”

半人高的隧道我们只能弯着腰过去，个子再高些就只能像爬盗洞一样爬了。这样的设计在这巫女城里太奇怪了，我问巫女：“这条路是通往哪里？”

巫女道：“通往历代巫女的墓地。”

“是从第二代一直到现在的所有巫女？死后都葬在了这里？”

“是。”巫女点头。

隧道很长，我们不得不一直保持这种弓着腰低着头的姿势往前走，没多久就腰酸背痛，这种腰背间的疲劳感和别的还不一样，一直弓着腰只会越来越难受，我们干脆走一段歇一段，反正这隧道里没有什么危险。

坐下来至少腰就能挺直了，我使劲抻了抻腰，然后往后面的石壁上一靠，那个舒服啊，我感觉我的腰一下子得到了解放。

“朔哥。”

阿全叫我，递给我他私家珍藏的牛肉干，示意我往后靠别挡路，然后叫了墨殇一声，也扔给她一包。

真是让人怀念的味道，每次下斗阿全必定会带不少的肉食，在斗里又抓不到什么野味，就全靠他带的调剂口味，蛋白质的味道毕竟要比压缩饼干要好。

墨殇拆开包装就笑了一声，我看她，她解释：“没事，只是想起上一在雪峰山，也是阿全带了牛肉干。”

我一想也想起来了，可不是，那回也是在半路上休息的时候，阿全从包里摸出一堆肉干，我还带了酒，于是我们在斗里吃出了野外烧烤的风范，那时墨殇跟我们还不是很熟，我还因为她那自带的神秘气场给她编排过好几种不同的身份，不过一个都没猜对就是了。

阿全一听就咧嘴，嘴里嚼了一半的东西直接呛进喉咙，引得他咳了半天：“咳咳……可不是，咱就算干活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嘴不是，就是这回没酒，不让俺咱开个小型‘趴踢’也不错啊。”

“发音要标准，什么趴踢，那是爬梯。”我纠正他。

阿全不满：“这不一样的吗！朔哥其实你也不知道吧。”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哪儿不一样？一个是趴踢一个是爬梯，注意发音，不信你问墨殇。”

墨殇从不会介入我们这么无聊的争斗，我瞅见她眼皮动了一下，疑似在翻白眼，然后开口：“上回好像还有人说要做牛肉面来着，是不是？”

“大姐头记忆真好。”阿全挠了挠头，“不过面是没法做了，那种一把一把的干面条一捏就碎不好带啊，你要想，牛肉味饼干糊要不要来一碗？”

“得了省点燃料吧，咱也不差那一口。”墨殇摇头。

我我一边听着他们两个扯皮，一边在想些事情，所以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边上墨殇“喂”了一声，拍了我一下，我被拍得一抖，手一抬手上的东西就准确的撞在了鼻子上。牛肉的香味钻进鼻孔，我一低头，黑了脸，妈的白白浪费这么好的牛肉干。

“你干什么？”

墨殇一手撑在地上，斜着脑袋看我，还一脸的认真：“你的鼻子连着食道？”

“……你的鼻子才会那么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