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乎尔的番骑与他们离的最近,后面的十几骑刚欲调转马头,却已经被射来乱箭射死,跌落马下,剩下的三十多骑都退到广场上戒备着。
格乎尔惊呆了,看了看得意的唐开,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格乎尔将军,你上了杜先生的当了,他让唐开杀死后寨乡兵,并不是要放你进来复仇,而是要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格乎尔这才反应过来,“韩安国,你说的对,他们一定是早就埋伏好了伏兵,我可真是愚蠢,竟然相信了那个杜先生的慌话。”
韩安国忽然有点同情他,格乎尔并不愚蠢,只是太报仇心切。他此时说不是你和我,而是说我们,显然是看见唐开也骗了他,便不再把自己视做仇敌了吧。只是可怜的西夏勇士,从一开始便已坠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却还兀自做着复仇的美梦。
楚云朝喊道,“四十七队队正韩安国勾结番骑,人赃并获,限你们在十个弹指之内将武器放下,否则一概格杀勿论。”
韩安国笑了笑,那句格杀勿论明显是一句废话,即使他放下武器,所谓勾连番骑的罪名也足以杀他十回了。
他望着格乎尔,道,“唐开之所以要放你进来,就是想要有人看见,只要你和我站在一起,那么我韩安国勾连番骑,图谋不轨的罪名便成立了,现在,他们已经成功了,我与你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一伙的了。”
格乎尔怒目圆睁,朝天骂道,“杜在轩,你这个奸诈的卑鄙小人!我竟然上了你的恶当!”
“杜在轩?那一定是杜虞候的名字吧。”韩安国想着,又听到格乎尔喊,“韩将军,请你立刻打开前门,放我的手下进来,这寨中的宋兵包括你队里叛变的士兵,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韩安国沉声道,“格乎尔将军,你还不明白吗?既然他们在后门布置了伏兵,那么前门就没有了吗?”
格乎尔猛的变色,忽听见寨外一声尖锐的响箭声,划破无边的夜空。
这种信箭与约定的响箭不同,传信的响箭如烟花炸响,清脆短促。而示警的响箭声音低沉绵长,被风吹过时会有余音,意为战事危急,速退!
一听到响箭,格乎尔顿时阴下脸来,他知道,他布置在前门的属下们,此刻多半已经全军覆没了。
格乎尔浑身抽搐,又悲又痛,眼神也流露出愧疚之色,但很快,又渐渐恢复了之前煞气,他提起大斧,大步踏到前列,冲着宋阵高喊道,“我乃是格乎尔,你们有不怕死的,来与我一战。”事已至此,已无退路,他已经决定拼个鱼死网破。
楚云朝轻蔑的笑了,“放箭!”
几十支箭矢顿时向格乎尔射来,几名番骑见了,连忙用自己的马和身体挡在前面,顿时就被射成了刺猬。
格乎尔别过头,心好似滴血一般抽搐,“我乃党项族格乎尔,你们宋人就没有一个有血性的吗!”格乎尔低吼着,又大步迈了出去,宛如一个战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