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文上写的明明白白,勾结番骑,屠杀边民的是你韩安国,而我唐开是将你揭发的功臣,从此之后,全天下都将知道,你我二人,谁才是善,谁才是恶!”唐开嘶吼着,好像这样便能让他更有底气。
那六个士兵呈弯月状从三个方向围着他和静淑,却无人敢迫近到他五步之内,眼下他们一步步后退着,已经快要退到了林子中的一条小径处。
那条小径不过三尺宽,两边已被茂密的枝叶和草藤覆盖,原本是采药人去山上采药的捷径,可是后来那采药人坠山摔死了,那小径便从此废弃,外人不近距离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条小径,更要紧的这条小径入口极窄,只容一人可过,表面又被杂草覆盖,只要静淑进了里面,韩安国便可放开手脚来收拾这几个士兵了。
韩安国抬起头,却见唐开眼中满是冷冷的嘲讽,“韩安国,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个小小的队正,那些权贵说你杀了人,那就是你杀了人,他们说你勾结番骑,那你就是勾结了番骑。你是黑是白,不过他们一个念头,一句话的事情。即使你今天能够逃出去,也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叛国之贼,你所谓的善与恶又有什么意义?”
韩安国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有如一把利刃在翻搅,他曾极力守护的大宋国,现在却要将他形塑成一个叛国之贼,这是多么好笑的一件事啊。
这么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从前在军中听说的一个故事,一个名叫陈礼的步军都头因为作战不利被上官呵斥,他怒而投靠了西夏人,将自己手下五百人全部引入了西夏军的伏击圈,想借此换取功劳,没料想,却被一支路过的宋军骑军给撞上,不但击溃了那支西夏伏兵,陈礼也死在了乱军之中。
韩安国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一度觉得应该将陈礼这种人千刀万剐,现在,他却忽然觉得,也许陈礼的遭遇也和他一样吧。
就这么思索的片刻,那小径已经到了,韩安国回过头,给静淑使了个眼色,静淑也瞧得真切,故意高声骂道,“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做这些禽兽不如的时丑事,早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其实,我也不想出卖你,但这件事即使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去做,与其死在别人手里,倒不如死在我手里,最起码我会永远记得你。”
唐开长叹一口气,装出一副很痛心的样子,忽然,他的瞳孔放大了,他猛的发现,原本站在韩安国身后的女子竟然不见了。
只见韩安国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凌厉的杀意,“唐开,你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