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长百里,自汴京城西北的蒗荡渠,经甾获渠流入宁陵、又东北经山东曹县南部边界,流入虞城北境,东经夏邑北、永城北,徐州西境,于彭城北汇入泗水。
堪称是大宋国内运输最为繁忙的航道之一,此时日上三竿,无数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商船与客船,都在这条平缓的河面上疾驰着。其中一条三条桅杆的双层楼船格外引人瞩目,楼船上风旗猎猎,船头尾皆站着四名手执腰刀的男子,甲板上站着一个文士,时不时看向二楼舱房。
二楼舱房宽大而明亮,地上铺着一层草灰色的地毯,当中桌上摆放着几张茶具,最边上是一张古朴典雅的床,彼时上午的阳光恰好透过窗照在床上,床上人渐渐睁开眼睛,苏醒了过来。
杨帆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微微摇晃,耳边回荡着河水的的激流声,他猛的坐起来,却觉得浑身酥软,后颈还有些疼,他记得昏迷前的最后一幕画面便是柴元亨那张狰狞的脸。一想到柴元亨,杨帆急忙摸向床边,还好,剑还在。
杨帆吃力的站起身,有些踉跄的来到窗边,阳光直直照射进来,刺的眼睛生疼。他用手搭了个凉棚,见到河面上波光粼粼,船来舟往,两边是一排排民房,乃知自己早已不百花坞了。
“杨公子,你醒了?”一个人影隔着屏风喊道,听起来像是廉孝儒的声音。
杨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咙里犹如经历了大旱般干枯无力。
“杨公子若觉得不适,请先饮些茶水润润喉吧。”屏风后的人影好似杨帆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又道,“昨夜之事,还请杨公子请见谅,居士担心杨公子意气用事,坏了大事,所以不得已而为之。”
杨帆晃晃悠悠来到桌前,饮尽了碗中茶水,终于恢复点儿力气,他扶着桌角,一字一句道,“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廉孝儒缓缓走过来,脸上充斥着微笑,轻声致歉道,“杨公子勿虑,我们只是给你吃了些蒙汗药,而今药效刚过,自然会有些身体力乏,只需再过半个时辰,便可恢复如初了。”
“蒙汗药!”杨帆顿时怒上心头,他好歹也是杨太尉的公子,和廉孝儒又兼有同窗之谊,可是稀里糊涂被引到百花坞去,又稀里糊涂的被击昏,这如何能让他接受得了,他气鼓鼓的看着廉孝儒,“我昏迷了多久!”
廉孝儒避开他的目光,缓步走到窗边,看了看太阳,“应该还不到五个时辰!”
“五个时辰!”杨帆不由叫出声来,这么长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了,百花坞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他抬起头问,“绿袖姑娘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廉孝儒扶着窗栏,回过头,微笑着,“杨公子无需担心,绿袖不会有性命之忧,你真正应该担心的,是那位姓慕的朋友才是。”
“慕千凝?”杨帆吃了一惊,险些站不稳了,他忽然想起昨夜柴元亨对她所说的话,他们的真实目的是针对慕千凝的,杨帆焦虑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