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处处险恶。
这一瞬间,歌者才终于明白了,蒙德话里的意思,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身上已经不剩任何一丝气力,之前勉强使用溟焱十字斩的时候身体受到了太大的伤害,刚刚又和一条龙恶战了一轮,现在他连稳稳地站立几乎都无法完成。
“所以,你也是怪物吗?”罗伯特拔出了佩剑。
“废话,只有怪物,才能够杀死怪物。”庞奇颠了颠手里的巨锤,阴冷地道,“现在不趁着他虚弱把他干掉,我们迟早也会被他杀死。”
“动手吧,利落点。”他把手里的那截断剑扔到一边。
看来,又是我输啦。
歌者忽然笑了起来。
你他妈的,就是太容易信任别人啦。
十三年前你输给了一起并肩沙场的战友,今天也要死在所谓同伴的剑下,这一切,听起来是多么的讽刺啊。
“还是得谢谢你解决掉了这只大麻烦,只可惜佣金没你份了,我们会替你好好吃喝玩乐的。”庞奇哈哈大笑。
两个人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武器,走向歌者。
歌者则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嗤!”
“嗤!”
两声干脆利落的切割声,分别传进了歌者的左右耳之中。
他微微一怔,睁开了双眼。
佩剑和大锤同时落地,庞奇和罗伯特两人痛苦地捂着鲜血淋漓的喉咙,表情狰狞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歌者就这么直视着这两个人,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跪倒在他的面前,身躯随后轰然倒地。
“怎么感谢我?”
站在倒地两人身后的,是那个短发的彪悍女人凯瑟琳,她直视着歌者,冷漠的脸庞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她双手各自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庞奇和罗伯特完全没察觉到的情况下,摸到了两人身后,以迅捷如同鬼魅的速度,瞬间完成了一次双杀。
在她的胸甲之下,同样是一片黑色的血渍,刚才那只龙的拍击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她仍然做到了歌者面前的这一幕。
歌者并没有回答凯瑟琳的问题,他抓起罗伯特落在地上的佩剑,然后缓缓地走到了庞奇的面前。
双眼圆睁的庞奇仍然存有一丝意识,他看着歌者的眼神再也没有威严,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恐惧。
歌者则举起了手里的剑。
“嗤!”第一剑,右腿,“这一剑,为了耶格酒馆的调酒师女士。”
“嗤!”第二剑,左腿,“这一剑,为了所有被你欺凌过的镇民。”
“嗤!”第二剑,腹腔,“这一剑,为了所有因为你而无辜死去的佣兵兄弟。”
“嗤!”第四剑,心脏,“这一剑,为了世间的公平与正义。”
每一剑,歌者都用尽了剩余的所有气力,庞奇的表情无比痛苦得扭曲着,却因为咽喉已断,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气鸣声。
做完这一切后,歌者低头看着地上的庞奇,看着他狰狞而愤怒地盯着自己,紧接着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然后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凯瑟琳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言。
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终于让歌者浑身放松了下来,他坐倒在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似乎,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用来感谢的了,你看,以身相许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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