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霸猛然一跳,摇手道:“不可,万万不可。”
郑仁在这个城市待了数年,从未听说过灿江上还有一条影隧道的,因而问道:“影隧道,那是哪里?”
陈紫烟不知何时又抽出一根烟来点上,熊霸见此立时跳到五米开外,叫道:“你又抽这劳什子烟,对你身体可不大好。而且特别呛,我可受不了,你得顾惜着我。”
陈紫烟径自抽了一口烟,烟味依旧呛人。郑仁站在上风处,免受呛咳之苦。陈紫烟道:“大战爆发时,灿江上的跨江大桥悉数被毁,现在的残桥能够留下,实属侥幸。
“至于跨江的隧道也多数被震塌,影隧道是那时候唯一一个没有倒塌的隧道。只是里面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有了断裂痕迹,江水泄露其中,潮湿不堪。
“许久无人问津,照明系统也被毁坏,里面漆黑一片,很少有人敢从里面通过。
”随后数年,江湖中一些为了躲避行尸追杀的武林人士一时无处可去,就将影隧道当作一个暂避之所。只是,他们失了生活来源,又身怀武功。因而只得铤而走险,走上了抢劫掳掠的道路。
“时间一久,他们逐渐形成一个帮派,叫做影子帮。帮主是一个叫做费廉的,此人身世来历,鲜有人知。如此一来,就更无人敢到影隧道了。”
熊霸接口道:“自他做了帮主后,坟场出逃的行尸,到了那里也会被接纳。这些行尸中,不乏一些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因而显得尤其可怕。
”咱们要通过影隧道,那是万万行不通的。这个费廉很有点头脑,听说他自行尸和武林人士中,挑选了十八个武功较高的人,并称十关八卡。
“这十八个人,平时替他管理影隧道,维持治安。若有外人进犯,这十八个人又得当起守护之责。过不去,过不去啊。”说到后来,连连摇手。
郑仁道:“大不了跟残桥上的行尸打一架便是,何必要绕远路,走影隧道呢?”
熊霸跳到郑仁身边道:“小兄弟说得对,大不了就跟行尸打一架嘛!”
陈紫烟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中,双目迷离似在看着二人,又似神思不属。
熊霸原本一脸色相的看着她,尔后又颓唐的垂下头道:“残桥上的行尸大都是B级以上,咱们三个现在压根没法跟那么多行尸干架。”说得细如蚊蝇。
陈紫烟将烟头掐灭,不发一言,走上大道。
熊霸立时跟上,郑仁无法只得也跟上。心说:“这陈紫烟一言不发,竟将熊霸收拾得服服帖帖,可以想见熊霸用情之深。”
郑仁跟上道:“我们打不过行尸,难道影隧道的那些邪恶之徒,我们就打得过了?”
陈紫烟道:“总好过被行尸活捉,受折磨而死强。”
熊霸见郑仁一直与陈紫烟保持距离,先前也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好感竟多了几分,凑到郑仁身边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
“坟场的行尸要捉拿武林人士,并不是一下子就将他们杀死的。而是要拿他们做各式各样的实验。
”这些实验,失败了呢,那你也就死了。可是成功了呢,那也跟死了没有多大区别的。因为坟场会控制你的思想,使你变成只会打架斗殴的机器,就跟行尸走肉一样。这也是他们被称作行尸的原因。”
熊霸一边说,一边绕着郑仁旋转,宛若猴子一般,片刻不得安宁。又继续道:“影隧道,那就不一样了。虽然是一些邪恶之徒,可咱们毕竟也是武林同脉吗。
“不看僧面看佛面,五百年前一家亲吗。我们就借个道而已,不会那么小气的。就算他们真的小气,就是不借,那就打一架吗?打不过,就死咯。”
他先前反对走影隧道,现在又对此大为赞赏,自然是爱情的力量使然。他说到这里,变得极为兴奋,不断上蹿下跳,连翻几个跟头才道:“知道我为什么开心吗?”
郑仁摇头。
熊霸道:“这样就可以跟紫烟死在一起了。”说到这里,又似遇到新的问题。抓耳挠腮一番后,郑重其事对郑仁道:“喂,你待会如果死了的话,你就死远一点,不要靠近我和紫烟,知道吗?”
郑仁一时哭笑不得,敷衍道:“好!”
三人行走甚速,天色将晚,三人到了一个荒废的高架前。陈紫烟道:“咱们先在此歇息一会,半夜再进隧道。”
郑仁本想继续赶路,但他两日两夜未睡,实是疲惫至极,只好答应。
熊霸与陈紫烟出来时不似郑仁这般匆忙,二人带了野营之物,显是做了长久打算。熊霸与郑仁支撑帐篷。熊霸为自己能够跟陈紫烟共处一个帐篷,又与郑仁吵了一回。
郑仁无心与他争执,不迭口的答应。哄得熊霸高兴得直拍手。好不容易支撑好帐篷,熊霸又要去帮陈紫烟蒸煮食物。总算陈紫烟比郑仁更有魅力,稍稍一瞪眼登时叫熊霸没了脾气。
三人吃过晚饭,熊霸还要往陈紫烟帐篷里钻,又吃了一顿耳廓子。最后,只好怨声载道地跟郑仁挤一个帐篷。郑仁沾枕即睡,自是免了一次被唠叨的折磨。
睡到中夜,郑仁悠悠醒转,只听陈紫烟轻声呼唤。郑仁立时爬起,正见到陈紫烟蹲在自己跟前,与自己鼻子几乎碰上。陈紫烟一双媚眼,在黑夜中依旧忽闪发亮,如同黑色玛瑙一般,正直勾勾盯着郑仁。
陈紫烟见郑仁醒来,轻声道:“快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