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义泉笑道:“护法莫不是想要送礼讨好那师太吧!”
吴岩笑道:“这东西带着,必然有用得着的地方!”
徐渊道:“护法,你如今内功大失,还是多带些人吧!”吴岩道:“不然,三人行轻装便捷。一旦人多,引人注目,便容易节外生枝。有两位圣使在,必然无恙。你们且可放心。”随机吴岩又道:“沈神医,劳烦你也用我们一起前去。我等眼拙,恐不识仙参样子。”
沈玉棠欣然应允。
于是吴岩、徐双、夏子恩、沈玉棠四人便寻了马匹,带上盘缠,纵马疾驰,往那雁荡山的方向而去。
星月暗淡,长夜无光,只有夜风呼啸和马蹄狂踏之声。约莫两天一夜的路程,便来到了雁荡山界。
遥遥望去,只见山势极为险峻,断崖峭壁,宛若斧凿刀劈一般。雾霭茫茫笼罩,却也极似天上仙境一样。时而还能听到潮信之音,又如万马齐喑。
吴岩道:“这雁荡山号称海上第一名山,如此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三人在山脚下绕行半晌,方才找到一条小径,直通山上。这条小路蜿蜒曲折,显得什为幽静。
摸至山上,只见山上有一处宅院,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吴岩定睛一看,大门上写着三个字“芭蕉庵。”
徐双道:“这是不是就是鹿鸣师太的老巢!”
吴岩道:“小声点,休要无礼。那鹿鸣师太脾气极为古怪,若是得罪了她,则事情比较麻烦了。”徐双点了点头。
吴岩跳步上前,敲了敲门。未过多久,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女子。只见这女子长得好生标致,令徐双两眼蓝色发直。
那女子仔细看了看吴岩四人,一脸迷惑,不知所措,只道:“你们,是什么人?”
吴岩上前弯腰行礼,低声道:“劳烦姑娘通报,我们是来此拜访贵庵庵主鹿鸣师太的。”
女子问道:“你找家师,有何贵干?”
吴岩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不幸染疾,性命旦夕而休。在下寻遍良医,皆找不到药方。闻说唯有贵山的碧海仙参可以治好此病,因而跋山涉水,特地过恳求,万望赐我们一点。若能救好小姐之病,我们定当重谢。”
那女子道:“那便实在不巧,家师近日正好不在山上。”
吴岩忙问:“去哪了,几时有的回来。”
女子皱眉道:“好像应神农派霍掌门之约,商议武林大会之事。师傅走了两天了,恐怕最少半个月才能回来。”
吴岩道:“既然如此,我等必然不宜打扰,只是人命关天,耽误不得片刻,还请姑娘垂怜,将仙参赐些许给我。”
那女子迟疑片刻道:“师傅常教导我们救人于危难之中,这本是武林同道分内之事,只是仙参乃是我派至宝,未经师傅允许,我不敢擅自做主。我庄上女眷众多,不便留客,你们还是请回吧!”
吴岩道:“既然如此,那么且先告退。”
言罢,四人便一齐往山下走去。
走到一半,徐双道:“护法,难道就这么走了?鹿鸣师太不在,我们便是杀进去抢夺,又待如何!”吴岩道:“你怎么还是这么鲁莽,做事情就不能动动脑子吗!”沈玉棠道:“护法的意思是?”
吴岩笑道:“不错,竟然明求不得,那就少不得用些手段了!”
随即打开包袱,拿出了胭脂水粉和一些女人衣服。徐双道:“护法,你这是干什么?”
吴岩道:“我等是男儿身,她们必然防备有加,倘若扮成女人......”沈玉棠大笑道:“没想到护法也会用此下策。”吴岩叹道:“事出紧急,且顾不得许多了。徐双、子恩,你二人面如冠玉,形容俊俏,装扮起来,必不遭疑。”
二人换上女子衣服,弄了发髻,涂上了胭脂水粉,果然极似水灵灵的女子。”二人又调节中气,发出得声音也不似先前雄浑刚强,真如姑娘一般的细腻婉转,
吴岩又掏出一个小瓶道:“待会我和沈神医扮作山贼,假装追杀你等,你等便佯作身受重伤,去那山门求救。她们若交手,我们再故意败下。就在这周围转悠,你们在里面,伺机将这瓶药给下了,这乃是七绝丧魂散,服下之后便令人肚子巨疼,令人元气大伤,我料他们必会找去找出仙参。而你们女子装扮,她们必不起疑,到时你们趁机夺取便是。何况鹿鸣师太不在山中,这几个小姑娘,还不好对付吗?不过切记,不要伤人!”
徐双压着喉咙笑道:“护法此计真是妙哉!”说罢便拿了药瓶。
吴岩和沈玉棠二人在地上抓了一把土黑抹在脸上以让人看不出。并且弄散发髻,不修边幅,实在像极了山间的响马强盗。徐双和夏子恩扮上女装,显得极为秀美。四人依计行事。
只听山门外一阵喧嚣,夏子恩和徐双二人往对方后背打上一掌,口中见血。随即又佯作慌忙,跑到芭蕉庵前,拼命敲门。
不久,门开了。里面走出来的,还是刚才的那位姑娘。
夏子恩道:“姑娘,救命!”那姑娘一见他二人,只道是哪里来的落难女子,如此落魄,心中极为不忍。于是便将他二人引入庵中。
便在这时,吴岩和沈玉棠也装作山贼,匆忙赶到。吴岩冲到庵前,大声叫道:“里面的人出来!”随后又一顿拍门。
门开了,开门的,还是那位姑娘。
沈玉棠道:“娘们,有没有看到两个女人在这路过?”那姑娘道:“没有。”吴岩道:“我们还没说长得什么样,你怎么敢肯定说没有?必然是藏于里面。劝你赶紧交出来。”沈玉棠道:“大哥,这妮子要比适才两位标致的多了,虽然是个尼姑,却也是天生丽质,抢回去做压寨夫人,岂不是更好?”女子道:“休得放肆!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吴岩笑道:“管他什么地方,便是紫禁城中,老子也不怕!”女子冷笑道:“无耻狂徒,可不闻雁荡山鹿鸣师太的威名。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便是鹿鸣师太的座下弟子!”
吴岩哈哈大笑道:“那师太想必年事已高,无甚姿色,我并不感兴趣。你嘛,到还有点意思。”
那女子怒起,抽出宝剑,便对吴岩砍去。吴岩一闪,也假意应付。七八个回合过去,沈玉棠也跳出相迎。两个男人围着一个姑娘,这姑娘倒也是女中豪杰,竟然全然不惧,愈战愈勇。又战了十几回合,吴岩使了一个眼色给沈玉棠,二人便装作负伤,慌忙逃去。
那女子见他二人逃远,也不追赶,径回到庵中。看到了受伤的徐双和夏子恩,便将他们扶到内房,欲解衣看伤。夏子恩大惊,连忙细声阻止道:“不可,不可,我这点伤不碍事的。”
于是徐双忙打岔道:“多谢这位妹妹相救,不知妹妹名姓?”那女子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姓公孙,名唤新雨,是这鹿鸣师太座下七弟子,不过师父不在庵中。不知你们却为何逃难至此?”徐双道:“我们俩都是良善人家的女子,争奈东海帮的贼匪为恶,下山奸淫掳掠,杀了夫家,还要夺我们上山为压寨夫人,我等不愿受此折辱,是而趁乱逃了出来,被他们追到此处。”
公孙新雨剑眉一凝,星目射威,厉声骂道:“这些贼人甚是可恶,二位姐姐不要害怕,只管在此处歇上几日。我们雁荡派的武功乃是天下一绝,谅他们来也是找死。”
公孙新雨便将二人引入与庵中的师姐妹认识,陈说经过。又找了一间空禅房,让这二人休息静养。
徐双见她们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并无解被,便大胆转入院中,处处参观。只见西侧有青烟袅袅,料定便是厨房。当下蹑手蹑脚走了过来。只见厨房的门虚掩,里面有一小童烧火。中间有一灶台,想那小童烧火专注,并未注意到徐双已至。
徐双心想:“这真是天助我也。”于是踮起脚尖,轻轻移步到锅旁,将锅盖掀开,把药倒了进去。那小童还指望是烧菜的人,还傻傻问道:“师姐,火侯够不够?”徐双一凛,凝气说了一个“嗯”字。就迅速走了出去。
来到禅房里,夏子恩见到他,不敢大声说话,轻声问:“事情怎么样了?”徐双笑了笑:“妥了!等着瞧吧。”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听到有人传唤,正是公孙新雨。新雨道:“两位姐姐,出来一同吃些斋菜吧。”
二人相视一笑,缓缓走了出去,落座在了一旁。只见坐在桌子北面的一个姑娘,英姿不凡,朗目叶眉,笑着说道:“二位来到这里,自是不要拘礼,多吃一些。”这位说话的,便是鹿鸣师太的大弟子邹婉儿。是鹿鸣师太的衣钵传人,经常主持派中俗务,深得老师太的心意。而这鹿鸣师太一共有七位弟子,大弟子便是这邹婉儿。二弟子名唤青逸,三弟子名唤紫鸳。这两位的武功造诣最为高深,在这七人当中也是甚为出众。不过这两位却不在山中,跟随鹿鸣师太去赴会了。
四弟子冷沅沅,为人生性烂漫,喜好诗词文墨,于武功之事却少有进益。五弟子陈静辰,六弟子贝蓉蓉,七弟子便是这公孙新雨。
夏子恩和徐双二人,只是拿着筷子,并未吃什么。几位女眷只道他二人是腼腆羞涩,拘于礼数,于是也不以为意。
只是一炷香的功夫,贝蓉蓉忽而眉头一皱道:“怎么回事,我的肚子怎么这么疼。”继而其他人也纷纷觉得腹内不适,满脸大汗,手捂着腹部。那徐双和夏子恩见到如此,也装作肚子疼,双手捂着肚子道:“你们既救了我们,为何还要下毒加害。”公孙新雨有气无力道:“你们误会了,必定是这食材不新鲜。我们肚子也都很疼,怎么会害你们?”
这时夏子恩眼珠一转,忙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药可以解疼?”邹婉儿伏在桌上,脸色微紫,说道:“不仅腹中如翻江倒海,而且元气大伤,内力受损,绝不是中了一般的毒。为今之计,只有去山后的海岛上,摘取碧海仙参了。只是,如今我们皆如此疼痛,如何去得海岛?”
公孙新雨道:“虽然损了内功,至少性命无碍,我们可以带痛走过去,熬过这段路程。如若不然,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徐双和夏子恩一听,佯作妇女撒泼之态,闹得更凶道:“害人啊,命苦啊,我们要死于此处啦。雁荡派的人,居然都是谋财害命的呀……”
公孙新雨听到此言,更加难受,只得一味安抚道:“你们放心,我保证一定保证你们安然无恙。”随即众人便艰难站起,往那山后海岛走去。
山路崎岖,风吹草动。
不到半个时辰,几人就来到了海边。
海浪滔天,惊涛拍岸,汹涌无比。海水如一条玉带将海岛和海岸隔开,约有三五里宽。众人站在岸边,望着海中的小岛,却无能为力。邹婉儿捂着肚子在岸边走着,四处寻望,突然叫道:“不好了...师父、师父她老人家把船划走了!”
公孙新雨大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任沅沅道:“没了船,这该如何是好?”徐双道:“这仙参果真在这岛上嘛?”新雨道:“是的,这仙参便在岛上,只是没有舟船,如何上得了岛?”徐双和夏子恩忽而大笑,扯开衣服和妆扮,显出男儿姿态,令众女子瞠目结舌。
这徐双道:“区区数里的海水,又有何惧?”于是便纵身跳入海中,不一会便不见了踪影。徐双水性冠绝天下,纵观整个武林无出其右者。他如一条蛟龙一般,在海中遨游,迎浪而去,顷刻之间就登了岛上。
邹婉儿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公孙新雨叹道:“怪我眼拙没认出来,他们便是之前来求碧海仙参的人。没想到如此瞒天过海,实在是奸诈之极。”夏子恩道:“我等并非奸人,只是救人急切,才出此下策。我等不会伤你,只得了仙参,便离开此处。”
众女眷懊悔不已,奈何身体不听使唤,气力全无,加之肚子疼痛,更是无一点办法。
海风扑面,徐双的一道银浪在海面画出一条蜿蜒的曲线,不一会就登陆了海中小岛。
徐双登岛之后,只见一处祥光瑞霭笼罩,寻摸过去。眼前忽然一亮,看到脚下,长长一条,宛如人形,不是仙参又是什么?徐双大喜,费尽力气将仙参拔出,根须足有二尺之长。
既得了仙参,徐双乘浪而回,一越出海,踩水直奔,气势甚猛。
徐双两脚踏在了岸上,从怀中掏出了仙参,交给夏子恩道:“所幸,找到了仙参。赶紧走吧。”夏子恩拿着仙参,掰开一半,扔给了公孙新雨,说道:“我等不义乃是无奈,多有冒犯,还望海涵,你们拿着仙参,回去赶紧熬药服下。在下先行一步。”
随即便施展轻功,向雁荡山脚下狂奔而去,与吴岩等人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