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清师太道：“静虚师太可能不了解，这京城里不管是高门还是小户，后院女眷信佛的不少，但是我们这些尼姑庵的日子着实难过，只因为这京城的歪风邪气实在是不少，说出来都怕污了师太的耳朵，但不说又怕师太不懂吃亏。这尼姑庵里挂羊头卖狗肉的实在不少，明里是个尼姑庵，暗地里行事比那娼妓也不如，勾得男客往里进，还说是以身渡人，简直是污了佛祖菩萨的圣地，所以这些女香客对我们这些尼姑颇有偏见，只道我们和她们是一样的。”

静虚师太面色不便道：“出家之人何须在意他人的言论，这也是我们修行的一部分”。

慧清师太一听就知道这位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不过毕竟只是在寺里挂名，不曾花费寺里，所以也无须计较，道：“贫尼想说的不是这个，我们蟠香寺自然是正正经经修行的，在京城这地方也有几百年了，香客们还是很信任我们寺里的，只是这几年蟠香寺附近又起了一座水月庵，这庵里从住持到小弟子全是以勾引男客为生的。”

静虚师太道：“这种腌臜东西怎能污染了佛祖的地方，住持师太何不直接赶走？”

慧清叹了口气，无奈道：“住持何曾不想将其赶走，只是这些人勾引的男客里不乏皇亲国戚，有权有势的，给她们撑腰，官府不管，住持也奈何不得，贫尼说这个就是想提醒师太，师太带的小弟子最好不要让其靠近那水月庵的人，免得坏了名声不说，怕是受其引诱，坏了道行，倒是让住持难做”。

静虚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心中恼恨，说这么多，不就是告诫自己让自己管好弟子，莫要污了蟠香寺的名声。静虚虽然心中恼怒，但她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现在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只道：“我这些弟子别的不行，就是向道之心还算赤诚坚定，贫尼也定会管好弟子，不过也还请慧清师太放心，毕竟我们苏州来的可没这么见多识广”。说完就闭目敛眉不再说话。

妙玉在静虚师太身边随侍，自然将二人的对话听全了，见静虚师太生气不说话，慧清师太也是尴尬，妙玉自然不会拆自己师父的台。

过了些时候，马车还未到地方，妙玉撩开车帘，见一座庵堂矗在路边，还以为到了，那想到，马车疾驰而过，不停留片刻，生怕粘上脏东西。妙玉见那庵堂上挂着“水月庵”三字，透过门缝里面似乎还可看见些婀娜的女子身影，摇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