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尔等终将......与我同眠......”
“克劳迪娅......克劳迪娅......克劳迪娅......”
繁杂而怪异的音调,不明就里的词组,诡异嘶哑的呢喃,夹杂着足以让人疯狂的喑哑摩擦,响斥在吴明达的耳边。紧闭的双眼在梦中不断的鼓胀跳动,思绪在破碎的疼痛中慢慢聚集,而后成为如锥刺般更剧烈的疼痛。
“呃......”吴明达忍着剧痛,在虚无的黑暗中呻吟出声,思索着疼痛的来源。
“难道是昨天写论文太累了?或者......被禽兽室友做了些什么?”他无声地做了个苦笑的念头,顺便调侃了一下自己。
吴明达动了动手指,猜测着现在的时间。从身体的疲惫和额头颈间传来的湿腻感觉来看,这次醒来应该是夏日寝室的闷热所导致的,至于时间,眼皮外的黑暗已经说明了一切。
当然,就算已经太阳高照,吴明达也有足够的理由在今天的课程中请假,脑中、身体上的疼痛已经逐渐清晰,梦中嘶哑的呢喃和散碎未知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片刻便已离去,但其中并不熟悉的语言和词组反而诡异的被他记住了。
挣扎纠结了片刻,吴明达还是决定拿起手机向导员请个假,大概是凌晨的时间,一条消息并不会打扰到别人,反而能让自己请假的理由显得更合理。
呵,金融系的学生可很少有正当的理由偷懒,哪怕临近毕业,也被极多的课程、极严格的论文剥夺了几乎所有时间。
如潮水般的细微痛感仍然遍布全身,吴明达在夜幕中睁开了双眼,往右侧枕头下摸去,入手的却并不是应该存在的手机,而是一把散碎的“纸屑”。
“咦?”
直至此时,从沉睡中初醒的迷茫以及诡异无源的疼痛仍然主导了吴明达的思维,在片刻的摸索后,他终于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
此时,在吴明达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的视线里,他的姿势极其怪异,左腿弯折,被伸直的右腿压着“盘坐”在石砖地上,左手低垂,伸出的右手所及,竟然是一张长桌的抽屉。
而当他在困惑、迷茫地看向周围时,越来越多的不对劲出现在了视线中,恐惧逐渐加重!
大约两米外是一扇低矮的窗子,窗外洒进来昏暗苍白的光泽,眼前是逼仄狭小的空间,左前方竖立着一面怪异的全身镜,对面是一张单人床,在黑暗中仿佛匍匐的怪兽。
这一切都让吴明达越来越陌生,而后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刚刚积蓄的一点力量直接消失了。血液在凝结,思绪说不清是混乱或是空白,这一刻吴明达脑海中唯一还算清晰的念头就是:
“这是哪里?”
吴明达在恐惧中尝试着站起身来,但左腿已经完全麻痹,伸出酸痛的右手扶了一下背后的长桌,却在猛然用力中直接倒向了左手边的凳子。
“嘶......”
凳子尖锐的角让吴明达明白这一切并非虚幻,而外部传来的强烈疼痛也让吴明达暂时的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依然用力的扶着桌子站起身来,目之所及,却让他久久无言。
背靠的桌子长约一米,上面摆放了七八本厚重的书籍,封面的文字让吴明达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此时书籍散乱,其中一本压着几页纸。
桌子左上方用铁钉挂着一盏煤油灯,右侧则是一个布袋,上面共有六个小口袋,里面装着火柴、信纸、木梳、手套等东西。
吴明达想了想,伸手拿出了火柴,几次颤抖后,终于点燃了煤油灯,温暖的光泽充斥了狭小的空间,吴明达深深的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