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束光刺破了晨雾,落在西泽市洛特兰街边的一间两居室的时候,街上已经有许多穿着粗麻布衣的男女起床,开始一天的劳作。
西泽市虽不靠海,但并不远,制造业与加工生产业是这座城市的支柱产业,工人们来来往往,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随便对付几块黑麦麸面包便赶往工厂和货站,条件允许的也许会热上一块来自沧澜海的鱼片,那是被风干后带着天然咸味的美食,并不算贵。
萨洛曼也收拾好了屋子,在门外的公用盥洗室里用清水洗了把脸,面色终于没那么难看了。
“萨洛曼?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今天要见什么朋友吗?”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萨洛曼背后响起,他转过身来,眼前的姐姐雪莉尔一头金发,淡蓝色的眼睛明亮而清澈,颈间戴着一根细细的银质项链,那是萨洛曼的母亲留给雪莉尔的唯一首饰。
“没有,只是昨晚睡得太早,一大早就没什么睡意了。”萨洛曼微微笑着,用带着香味的毛巾擦了擦脸,“早上好!”
“早上好。”
雪莉尔左手拿着一条黑麦麸面包,右手拿着两片压扁的青灰色鱼片,晃了晃,笑道:“帮我把炉子搬出来,你会生火吗?木炭在门后面。”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萨洛曼的语调带有西方古典的韵味,一部分是刻意模仿,另一部分则是原主身体的记忆。
他从过道尽头的杂物室里搬出炉子,然后在房门后找到木炭,笑着道:
“雪莉尔,我想应该把这个杂物室改造成厨房,我们就不用在走廊里做饭了。”
雪莉尔侧着身子从过道上方的小空格里取下铁盆和锅架,闻言夸张的扬了扬手,笑道:
“那样的话,我们整晚都没法睡觉了,你别忘了,杂物室并没有窗子。”
萨洛曼微微点头,拿起炉中的火柴,把木炭放进去,尝试用一些废纸做引子,点燃木炭,但这显然是个技术活。不光原主没经验,就算在地球,他也没类似的经验,此时他无比怀念微波炉。
这个世界也有燃气,但那太贵了,萨洛曼家也有瓦斯的管道,不过只用于一些节日时的照明,平时做饭烧水是舍不得动用燃气的。
经历了一番折腾,最终还是姐姐雪莉尔动手把炉子点燃,然后在上面放置了铁盆。盆中盛了一些清水,黑麦麸面包和鱼干被放在盆里的锅架上,等到水蒸气把黑麦麸面包和鱼干蒸软,清水便会变成掺杂了一些咸味的“汤”。
十几分钟后,二人在雪莉尔的屋子里吃上了早餐。雪莉尔的屋子比萨洛曼的稍大一些,在靠门的位置放了一张桌子,这便是一家人的餐桌。
黑麦麸面包里除了麦粉之外还加了一些麦麸,口感并不美妙,但松软下来后倒也不难入口,鱼干则带着一丝工业制品的腥咸,闻起来有些异味,但吃上去味道出人意料的不错。
一口面包一口鱼肉,噎到的时候来一口“清水汤”,虚弱又饥饿的萨洛曼一顿饭吃完,终于感觉到力气重新回到了身上。
雪莉尔一边小口的吃着面包,一边笑意盈盈的看着萨洛曼,偶尔帮他拍了拍背,小声斥责:“慢点吃!”
萨洛曼在地球上时是独生子,被姐姐用如此宠溺的语气、眼神笼罩,一时间有些不自在。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从未体会过的姐弟亲情,温暖在心间流淌。
“雪莉尔,我来收拾吧,你该去上班了。”吃完后,萨洛曼自觉的承担起了收拾的任务。
雪莉尔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和一丝感动,看的萨洛曼脸有些发烫,可想而知,原主应该从没帮姐姐做过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