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这样直直的看着,像是重新回到了懵懂。
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弥彦看见了金色的光芒笼罩着一心,看到了她重新红润起来的脸庞,可是,一心却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弥彦就这么守着一心守了一天,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一心依旧没能睁开她的眼睛,不变的,只是那平稳的呼吸。
他用自己的衣服将一心的脸庞擦拭干净,像是在熟睡的她这时候看起来才真正像是一个孩子,一个本应该欢笑玩耍时候的孩子。
弥彦的脑袋靠近着一心,抵在她的额头,额头上并未传来灼热,看来并没有发烧什么的,弥彦松了口气,不过也仅仅是松了口气罢了。
他们早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在这里走了有多久?不记得了,反正很久很久了,可是也只是才走出那片广阔的平原而已,前面还有数不尽的大山,雨隐村究竟在哪?
雨幕在昨天便已经停息了,于是今天的白天要比平日来的更亮,弥彦眯着眼看着天空,许久的暗淡下,现在看着那白色的天空竟是有些睁不开眼睛。
一心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吃不下东西了,即便能吃,弥彦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吃下去。
食物也剩的不多了。
生肉在这种天气里容易坏,所以一心一直都是捉的不大的鱼,而面前的这些生鱼片便是前天捕捉到的,现在,也就剩下今天一天的量的样子,还是需要省吃的那种。
这种东西弥彦早已经吃不下去了,可是,为了活下去,再是怎么想吐也得咽下去,依然是平日里那副细嚼慢咽的样子,可是喉咙那里却是一会一会地鼓动着,他强行将那些东西压下去,很艰难,不过已经有了很多次的经验,所以也不算太过困难,当然,难受是一定会难受的。
等到将东西吃完,弥彦又呆呆的坐了一会,他现在想打个嗝,他也知道,他现在不能打嗝。
空气有些微凉,不过天空却散发了些温暖,今天要比往常舒服很多,现在正是该走的时候了。
这注定是场艰难的征程。
弥彦没有一心那般的怪力,若不是她的背篓里原本放着的吃的都吃掉了,弥彦是万万不可能背的起来的,但是现在弥彦不仅仅要背上那个背篓,还要把一心也带在身上。
他将一件衣服撕碎,弄成布条,轻轻绑住一心的双手,然后从一心的手臂间穿过,套在脖子那里,将她的双腿卡进背篓的带子里,这样才有了都带走的可能。
要是一心把的东西给落下了,等她醒了,估计少不得一顿臭骂,没错,一心一路上可是没少骂过弥彦,一么就是弥彦病起来真的麻烦死了,二么就是一心病了弥彦完全不会照顾人。
当然,以一心的词汇量,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而已,毕竟,纯子研世他们即便有矛盾了也不会在她面前开喷。
河流是他们的希望,可是离了那平原后的河流便变得不友好起来,在山川中流淌着的河啊,往往离弥彦站的地方很远,或者说,很低。
他这也算是跋山涉水了吧。
弥彦沿着河流的方向慢慢的走着,不时便要跪下来休息下,为什么会跪下,因为一心便绑在他的胸口,而他的身后便是背篓,不方便将她们放下了,而跪到地上成了最好的休息方式。
于是膝盖就这样磨破了,膝盖磨破的第二天最是艰难,几乎都要走不动路了,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当然,那天他也没能走多远。
食物在这段时间里是弥彦的一大难题,不过若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弥彦也走不了这么远,他留下几块生肉,捏在手上,然后将手泡在水里,等待着可能会吞食他手上的生肉的鱼,食肉的鱼并不多,而且那种鱼的鱼嘴里往往会有一些牙齿,弥彦用这种办法抓到了鱼后,他的手臂已经是泡的发白发皱起来,顺带手臂上多了几道伤痕。
一连五天,一心却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现在的弥彦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容身的溶洞,溶洞有些潮湿,不过把那蓑衣加雨衣垫在屁股上也就没什么了,外边又重新下起了雨,黑暗又一次要将他们笼罩,弥彦叹息着,将一心搂住,盖上一件还算干燥的衣服,用那两把伞抵住吹来的风,在黑暗中聆听着外面重新笼罩的雨幕,聆听着她的呼吸,他安心起来,又一次期待着一心的苏醒,就这样,慢慢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