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剑如,菲儿,拜见师爷!”凌绝天书房,凌绝天坐在太师椅上,受了两个徒孙的大礼,凌依凡立于一旁。
“两个小家伙,是不是觉得叫我这声师爷有点名不副实?”凌绝天从椅子上起身,慢慢走到两人身旁,抚了下花白胡须,笑道。
“可不是嘛,我师父不过入门一年就被逐出师门。。。”菲儿话未说完,就被王剑如捂住了嘴。
“师爷,你别听菲儿她瞎说,我们都知道,您当初将师父逐出师门是迫不得已。。。”王剑如连忙解释。
凌绝天摆摆手道:“菲儿说得没错,我这个师爷是有些便宜,不过也如你所言,我们一向不参与皇室之争,这是量天尺能有上千年传承的根本原因,一鸣所行之事,确实是违背了祖训,所以我将他逐出师门,这也是为了宗门去堵天下人的口。”凌绝天捋捋花白胡须,“你们师父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倔了,认死理!连你这小丫头也被带坏咯!”
“可是师父他这三年颓废成这个样子,你们也不管不问。。。”菲儿眼圈红红的,不服气地争辩。
“你们还年轻,有些事没经历过自然不懂,一个人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应当承担相应的后果,不该去指望别人帮他,别人也没法帮。。。”凌绝天摆摆手打断菲儿的话。
“可是。。。”
“菲儿,不得对你师爷无理!为师那是自作自受!”枫一鸣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入书房,扑通跪地:“不肖弟子叩见恩师!”
“都起来吧!像什么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凌绝天用有些颤抖的手将三人扶起,看来仙气十足的天下第一宗门的掌教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不食人间烟火。
“师父。。。”
“不必愧疚,你没做错,敢选择,有担当,这才是我的好徒儿,依凡,去备酒,把你小师弟也叫过来,今晚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凌绝天双手扶着枫一鸣肩膀,瞪着立于一旁看热闹的凌依凡没好气道。
“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凌依凡小声嘀咕着走出书房,换来凌绝天一阵白眼,王剑如和菲儿想笑不敢笑,只能强忍着,菲儿小脸都憋红了。
凌依凡去备酒菜,屋内枫一鸣和凌绝天继续寒暄,菲儿则对王剑如小声嘀咕着什么,是不是还探出头来偷瞄一眼,显然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搞得王剑如哭笑不得。殊不知以几人的修为,她说什么都被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凌绝天和枫一鸣也不会真去跟一个小丫头计较。
“掌教,酒菜备好了!”不多时,一位弟子进来禀报。
“走,吃饭,便吃边聊,奔波一整天,都饿了吧!”凌绝天一摆手,当先走出,枫一鸣瞪了菲儿一眼,紧随其后,菲儿被王剑如拉着跟上,看得出这小妮子有点怕怕的,很明显是心虚。
“师爷和师父何等耳力,你说的那些话都被他们听到了,他们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而已。”王剑如贴在菲儿耳边坏笑道。
“啊!”菲儿像是被踩中尾巴的小猫,一声尖叫。“你们都是坏人!”逗得三人哈哈大笑。
凌绝峰的一处庭院,其乐融融,美酒佳酿,山肴野蔌,都是凌绝峰自产自酿,虽不比山珍海味,自有一番风味。六人侃侃而谈,毫不忌讳,天下大势,诡谲奇闻,少年趣事,皆含于此中。
菲儿毕竟年幼,又是女子,难得团聚一回,枫一鸣就由着她开了酒戒,正值昼夜交替,凌绝峰日星隐曜,微风轻拂,青色的云霭弥漫着整个庭院,桌上烛台明灭闪烁着,让人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又如情人在耳边呢喃着过往。这妮子一时间酒意上涌,不由得有些痴了,靠着栏杆俯瞰黄山,说着胡话,大抵是些美好愿望之类,二八年华的女子呵,正是憧憬未来的年纪。
凌绝天面色柔和,平日里管理宗门的威严面孔荡然无存,猜得出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辈子也难得有几次这样的开怀:“剑如去照顾好你师妹,她累了就扶她回房休息,我们再接着喝几杯,反正你们年轻人以后多的是机会!”
王剑如早就坐立不安了,十七八岁男儿,毕竟快意恩仇的热血多些,比起纵论江湖事,感慨人生路,去陪着菲儿显然更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