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父帅已经走了。连尸首都没了,你也这么大岁数了,我怕啊!我怕有一天,我会亲眼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萧昱用还带着血迹的冰冷手甲捂住面庞,似乎想要将正在涌出的泪水堵住。但却反而使得手甲上的血迹被泪水寖湿,弄得一脸都是血污。
.“没事的,没事的。我就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抛下少帅的。”柳阚的眼角也变得湿润了起来,一把将萧昱拥入怀中。
“哼!果然还是孩子!”远处的司马游,见到这一幕心中对萧昱的看法越加的不屑起来,泪水?只有懦夫才会拥有这种东西!
……数日后……
“贤侄你看,前面就是樊阳城了。”
官道之上,御前军与北边军加在一起,足足有十万之众。浩浩荡荡的开向北地第一重镇,樊阳。
虽然全军只是缓步前进,但却依旧扬起了满天的尘土,脚步声,兵刃之间的碰触声,战甲之间摩擦声一直都在不断地响起。所过之处,飞鸟,蛇虫久久不敢出现。
“将士们,就要回家了,你们……高兴吗?!”樊阳城已经遥遥在望,几经生死的众人们此刻也显得热情高涨。
北边军,包括萧昱在内,都是北地人士。他们虽然来自北地各处,但萧骁是出了名爱兵如子。他们所有人的父母,家眷几乎都被萧骁迁往了樊阳附近。
樊阳治下周遭几十个村庄内,都是他们这些北边军士卒的家人,孝业山之时,他们便以为必死无疑了。可谁知天无绝人之路,他们又挺过来了!每一次上战场,都是在和阎王爷打招呼,说不准就带你去投胎了。
因此他们才会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
“杨兴,去通报全军,进城之后不得扰民,严守军纪,特别是不得调戏妇女,初犯者军棍五十,重犯者,斩!”
“是!舅父。”
“说过多少次了,在军中要叫我将军!”
听到杨兴的称呼,司马游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轻声斥责道。
“是!将军。”
顿时杨兴低下了头,宛如一个犯错了的孩子似的。
“好了,去吧。”
看着杨兴这个样子,司马游摇了摇头,这孩子什么都好。懂事,乖巧,听话,武艺也不错。可就是太爱炫耀了,而且太缺乏自信了。如此,日后如何能成大事。
“末将告退。”
杨兴自然也看见了,司马游那微微的摇头,心中自然也不好受,当即便告退下去。
“去吧。”
司马游挥了挥手,示意杨兴可以退下了。
“让贤侄见笑了。十多年前,我还是御前军一介小卒之时,家姐家中突逢大火,我的姐姐,姐夫皆被大火吞噬,只留下我这侄儿,被邻里救出,我这么多年一直将他视如己出。却不曾想,这般不成器,与贤侄一比,相形见绌啊。”
萧昱正与司马游等人并驾齐驱,既然听都听到了,那司马游也不介意多说一点。
“司马将军,言重了,令侄武艺不凡,进退有度。当日战场之上,率领御前军一万铁骑,将狂狼部几乎踏平,如此骁勇,虽不如我,但也差之不多。”
前面倒还入耳,可是后面,却让司马游直呼见鬼,明知道萧昱和自己不对路子,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呵呵……贤侄果然是快人快语,我还有些公务就先行告辞了。”
见城门已开,司马游勉强笑了笑,随即便铁青着脸,驱马先行进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