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顺着这位的手指看到自家正在秀兰怀里滚来滚去的大花妞。
:“她去修仙”,白衣人走到秀兰跟前:“和你缘分还在,届时她来陪你颐养天年,只如今需分开一段时间。”
王大念过书识过字还是不错的赤脚医生,农闲无人问诊的日子也会从秀才堂兄那儿借了闲书打发时光,有那些野闻志怪说了些荒诞不经的传说,可是从没听说什么修仙,他抬起扁担挡在妻女的身前喝住来人:“你这先生好没道理,好端端跑到别人家说些胡话就要拐走我家女儿,看你斯斯文文不该是坏人,快快去吧!”
白衣人舒展手臂临空召展,一幅水幕从院子西头展到东头,像即刻起了一面院墙,那水幕上一汪碧水波光粼粼,水中央摇曳清歌一般一朵荷花,晚风吹过这山村人家连篱笆都没有的院子,风里有丝丝花香沁人心脾。
一家子像被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使了定身术,呆呆地不知所以。
:“这幅莲图随她入世且护持于她,有分的一世你却在她母亲去世后为了继室子女卖去,也真真是继室子女的好爹!”
白衣人说着王家四口不明所以的话:“来,随我走!”
随手一挥收了水幕,看向大花等她来牵自己的手。
:“此间自李聃出关,将修仙界和人界分隔开来,你们自是不知修仙如何,我带她去那届给她回复机缘,好叫你们知道。”
王大听不懂白衣人说什么,倒是感觉这位先生是训斥了自己,没来由地不敢声辩,想着那幅水里的花儿出神。
秀兰别的没懂,却知道这人是要带走心头肉大花,本来被仙人手段震慑的胆怯一下子就被气愤代替,紧紧搂住大花怒视那人。
大花感觉娘搂的像箍住的铁桶,可能因为太用力以致细细地打颤。
:“彼间你子欲养而亲不在之时之感你可想要?”
:“不要!”
大花乌溜溜一双眼忽然就泪盈满眶,脱口而出。说完又莫名其妙,但是返身扑住娘亲久违地嚎了起来。
大花的哥哥已经少年,小树苗一样生气勃勃,早在大家发愣的时候他就已近站到母亲身边,这时候一把把习字的石板砸向白衣人,随即去拉母亲和妹妹,想躲去屋里。
:“有其子如其父。”
白衣人不辨起伏的说了一句,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等大花。那块挺沉的习字石板在他眼前融化一般穿过他掉在后面的院子里。
:“毛头,怎么不把水倒进缸里站当院做什么?秀兰快拾掇了带孩子们睡了,毛头来我屋,商量些事。”
大花爷爷拄着拐棍调派着儿子媳妇,大花哥哥看着自家爷爷心里说,爷爷没看见这白衣强盗?
老爷子说完转身进屋了。秀兰警惕着拖着大花和儿子退着步回了屋,老爷子的毛头大花的爹看白衣人和风和气一样没表示,进了老爷子的屋。
:“咱们山硌崂崂穷的甚也没,大花哥哥十一了,念书花销大,咱家就他一根独苗,得供出个气候来!”
:“爹,知道,我现在打算开些荒地,种着药材,看诊之余,和镇上药店结算药材钱比如今强不少。”
:“恩,大花的人家踅摸着吧,她哥哥过了年你堂哥想荐他去县学里读书,束修得早早开始预备……
前两天邻县你堂辈叔叔稍过信儿来,说是他们县城相处的一家人家好,县城里开了个米铺子,两个小子,小小子比大花哥哥大一岁。想的是咱家大花去了一块养着,咱家也轻松,礼钱也不少,你思谋思谋。”
:“……恩,那爹我先回屋。”
:“恩!关门闭户拾掇清爽。”
:“是。”
王大出来眼睛来回扫了一遍院子,空荡荡仿佛傍晚那一会的事儿是个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