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轻声说了一句:“不必害怕”,便又去查看其他人。
挨个看了一圈,让他失望的是除了之前的两个小姑娘,只有一个小孩子没吃。
“你又为何没吃?”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个子矮矮的小孩子昂着头说道。
“你读过论语?”叶泽有点震惊。
“这句话是私塾里的老先生教我的!”小个子神气地回答道。
“那你可知这几句的意思是什么?”
“不合符礼教的话不能说,不合符礼教的东西不能看,不合符礼教的事不能做。”
“何谓礼教?”
“嗯……”小个子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下子回答不上来,想了好久,才不确定地道:“我觉的一件事做出来让别人感到不舒服,这就不符合礼教。”
叶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今年几岁了?”
“六岁。”
“你师父把你教的不错!不知是哪位老先生?”
小个子低下了头,道:“我没有师父,我家里穷,上不起私塾,只能每日放羊路过的时候偷听一小会儿。”
叶泽大喜,有门儿啊!聪慧好学又善于思考,还是个没被儒学思想洗脑的孩子,送上门来的好苗子啊!
拿出些铜钱,叶泽给其余的孩子一人分了几个,道:“拿到铜钱的可以回去了,没拿到的,以后便跟着我!”
一个孩子闻言大声嚷嚷:“我们又没偷吃,为什么让我等回去!”
其余几个孩子也赶忙一起问道。
叶泽轻声道:“我端的这盘糕点叫豆面酥,只要吃了,嘴上,牙齿上就会粘上碎屑。”
“我不是不喜你们偷吃,也不是不喜你们把屋子弄得一团糟,我不喜的是你们明明做了错事,却不肯承认,甚至还撒谎来掩盖自己的错误。”
“我希望回去以后,你们能反思一下今天的事,男儿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回去吧。”叶泽喊了方腊,让他把这些孩子们都送回去。
走了两步,一个孩子突然扭头,朝着叶泽的背影重重磕了个头。
叶泽从铜镜中看到了这一幕,却没敢回头。
“都是些好孩子啊,左右不过是些糕点,我又怎舍不得让你们吃,只是我哪有许多钱来养这么多人啊。”叶泽叹了口气,第一次体会到了没钱的难处。
带着九个孩子见了老庄主,又找了个没人住的院子,安顿他们住下。
“这几日你们便只管吃好喝好养好身体,等过些日子,我亲自给你们传道受业。”
安顿好孩子们,叶泽又马不停蹄地去找元觉,查看修路的进度。
走了一小会,便远远地看到元觉正和一大群人一起扛石头拉土,干的热火朝天,走近一看,竟有许多是庄子上的人,见叶泽来了,都笑着和叶泽打招呼。
“小官人,王老二和俺们说了,你要翻修庄子,带着俺们一起挣大钱,俺们都支持你,昨个俺们看到大和尚在这儿修路甚是辛苦,便约了今日一起来帮忙。”
“俺们不似你一般聪明,帮不了什么大忙,就只有一把子力气,每日做完农事便都赶了过来,小官人勿怪俺们多事。”
叶泽赶忙道:“怎么会,小子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只要各位叔叔这下可帮了我的大忙,过几日只要肯听我调度,保管让大家挣大钱,每日吃香喝辣!”
“那行,俺们便跟定你了,你可别让俺们失望。”
元觉和尚也走过来,擦了擦汗道:“我估算了一下,有了众乡邻帮忙,这条路最多只需七日便可完工。”
叶泽大喜:“如此甚好,此事宜快不宜迟,我们的时间真个有些不够用。”
两人闲聊了几句,叶泽便告辞了,领了几个庄户继续在庄上巡逻。
自从王老二开始收集鹅毛,便没怎么管过小熊,没奈何,小熊又成了庄子上的流浪汉,整日里满庄子游荡,初时庄户们还有些惧意,时日一长便发现此物并不伤人,还有些憨态可掬,便都随手扔些瓜果蔬菜给它吃,它倒也不挑,你敢扔我就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