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南找了堆枯枝,掏出火石起火,橘色的火光亮起,暖意袭来,季江南向火堆靠了靠,简单的处理了两条鱼,穿枝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夜色渐深,山下夔州城一片漆黑,季江南啃着鱼,赤尾鱼的确鲜美,没有任何调理,吃起来也颇为美味。
前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行人正朝着季江南的方向走来,走近了才看清,这伙人皆身材魁梧,穿了一身皮袄,戴着棉帽,腰上别着各是兵器,看似行走的镖师。
一行人看见火光,欣喜异常,快步走过来,为首的汉子冲着季江南拱拱手,客气道:“这位小兄弟,我等是四海镖局的镖师,现押镖出行,无奈路上丢了火石,这天寒地冻的,能不能跟小兄弟借个火?”
季江南点头,道:“请便。”
众人大喜,道谢后围着火堆坐下,从腰间取下酒袋子,为首的镖师很大方的将酒袋子递了过来,笑道:“在下王灿,和这几位兄弟都是夔州四海镖局的镖师,小兄弟仗义,我等也不白来,这袋子竹叶青,权当谢礼了。”
见汉子笑得豪迈,季江南不禁回以一笑,接过酒袋子:“在下季江南,多谢王大哥。”
季江南揭开口子,一阵清冽的酒香飘了出来,季江南挑了挑眉,举起酒袋子就是一阵豪饮,少顷,酒袋子就瘪了下去,而季江南只是微微红了脸。
众镖师哈哈大笑,直赞季江南也是个性情中人。
喝了酒,众镖师就从包袱里找出干粮吃了起来,可架在火堆上的那条烤鱼,散发出丝丝香气,反勾的众镖师有些食不下咽。
王灿看了那鱼一眼,越发眼馋,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季江南已经将烤好的鱼递了过来,王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过了鱼,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枚三角赤铜令牌递了过来,道:“多谢季兄弟,但我王灿向不喜欠人,这枚令牌你接下,若日后有所需,持此令牌到四海镖局任何一处分局,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事,必助你一臂之力。”
季江南肃然起敬,不过是萍水相逢一条烤鱼,居然送出如此厚礼,这王灿倒的确算是个豪爽之人。
季江南本欲推辞,可王灿与众镖师坚持要他收下,他只好将令牌收入怀中。
后半夜众人休息了一会儿,至天快亮时众镖师起身告辞,王灿对着季江南拱手道:“季兄弟,我等有事在身,就此别过,日后有事,尽管到夔州四海镖局找我,定请你喝最好的竹叶青!”
“多谢王大哥,诸位保重。”季江南拱手道。
众镖师往山上走,季江南转身下山,平缓的山路走起来要快得多,一刻钟不到就隐约看见了城门,季江南正准备加快步伐,忽然一阵山风吹过,裹挟这树上的雪花飘洒起来,风中一缕淡淡的血腥味瞬间让季江南的步子听了下来,季江南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山顶,血腥味传来的方向,正是王灿等人离开的方向!
“糟了!”季江南马上回头往山上跑去,提气在树林之间飞纵,快至山顶时,一大片鲜艳的红色在融了一半点雪地里异常显眼。
季江南心下猛然一沉,到近前落下,山道上横七竖的躺了一地尸体,兵器包袱散落了一地,季江南挨个探查,全部是一招致命,全无生息。
翻过一具趴着的尸体,正是刚刚分别不久的王灿!王灿鼻下还有气息,季江南连忙抬掌,一缕温和的气息入体,暂且护住王灿的心脉。
王灿抽搐了一下睁开眼睛,看见季江南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想要说话,可脖颈处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王灿倒声音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季江南连忙加大力度,可王灿伤在喉咙,主心脉已断,纵使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王灿深知自己必死,提起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重重的放在季江南手中,季江南不明所以,王灿努力想开口,可除了“嗬嗬”什么也说不出来,一阵抽搐之下头一歪,彻底断了生机。
季江南抱着王灿的尸体悲从心来,这汉子虽与他只是萍水相逢,但与他性情相和,是一位可交之人,结果分开不过一刻钟,就突然殒命此地,季江南心思烦乱,那股久违的杀意,慢慢的笼上心头。
而周围的树林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六名白衣人,呈六角之势将季江南围在中心。
季江南放下王灿的尸体,将匣子收入怀中,慢慢拔剑,一瞬间,剑气与杀意笼罩开来,季江南抬起头来,眼睛赤红,足尖在雪地上一点,雪白的剑光迎着一名白衣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