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懿有些诧异。
虽然他不是原来的谢懿,但通过梳理身体原主人的记忆碎片,他还是接收了目前这个身份的大部分信息,却想不起来会有谁找他。
这时,门外的来宝又道“,是个顶标致的小娘子嘞!”
“啪”的一声,谢懿卧房的门便打开了,吓得来宝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
“当真?”谢懿盯着来宝道。
“是,就在咱家大门外,懿哥儿一去便知。”
谢懿骂道“,你这厮真是榆木脑子!怎的把人家晾在外头?还不速速请到我卧房来……呃呸……请到前厅去,沏一壶茶好好招待?”
来宝委屈地挠头道“,我倒是请了,可她不肯!听说您的癔病好了,便说在门口见一见您便走。”
这是何道理?困惑不已的谢懿便也不作多想,梳洗一番,穿戴整齐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过去。
谢家大门外,一位撑着花伞的少女伫立在徐风中。
一头秀发梳成披肩小髻,脚下一双绣鞋,月华裙外罩着直帔,手拈罗帕半掩着鹅蛋脸,只露出一双剪水美眸。
见谢懿头戴平顶巾,身着一袭对襟搭肩,整装束发,昂首阔步而来,不由一怔。
待谢懿止住了脚,对她施了一礼,才反应过来,连忙回礼道“,奴家见过小官人。”
两人站定后,谢懿看清了她的面容,却轮到他吃了一惊。
巧娘?!
这不正是王大官人家那位,被谢懿偷窥后,又把他从墙上砸下去的巧娘?
谢懿不觉有些尴尬,虽然偷窥巧娘的是那“谢痴儿”,但谁叫他如今占着人家的身体。
“咳、咳!不知小姐今日光临寒舍,所为何事?”谢懿问道。
在明朝,“小姐”的是对未婚嫁女子、富家婢女和滕妾的敬称,而通房丫鬟才称“姑娘”。
却见巧娘一副充耳未闻的模样,呆呆地盯着谢懿出了神。
方才听来宝说谢懿的癔病已愈,已经恢复了神志,巧娘还不甚信,如今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人儿,哪里还有半分痴傻?
谢家衰败后,曾经的谢痴儿因为无人跟随照顾,又常受人戏弄,而总是一副衣衫不整且灰头土脸的模样,再看眼前的谢懿,却分明是一位翩翩少年郎!这不禁又勾起了她第一次遇见谢懿的回忆。
彼时谢家尚未衰败,谢懿也还不是“痴儿”。
那年正月十五,巧娘随夫人去庙里进香,归来时夫人给了她一些银子,叫她买些果脯糕点顺路带回去。
巧娘独自来到街市上,恰好看见一家卖胭脂的铺子,素来喜好梳妆打扮的巧娘禁不住引诱,便在那铺子前耽搁了一小会儿。谁知,装银子的香囊却丢了!
原本每逢年节,街市上的人最是繁多混杂!总少不得那些市井游闲偷鸡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