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洛娜是斯塔克工业的员工吗?难道斯塔克能把武器做得那么先进是变种人的功劳?”琼斯见安吉拉愿意大方地让自己询问,便也没有客气,上来就直达主题。
“不,我们也是今天刚刚认识他。觉得他人还不错,对变种人的态度也很开明、友好,就决定帮他一个小忙。”安吉拉如实回答。
“真的?只是这样?你们不对别人隐藏自己的能力吗?”琼斯得知事情的背后并没有她所期待的“惊天大料”,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失望。
“怎么说呢?我们不会刻意去欺骗,但被朋友发现的话,也不会完全地隐瞒。”安吉拉发现有一些事情现在不方便多说,便回答得有些含糊,“而且,杰西卡,你好像也没有想要隐藏异能的意思,看看你刚才把斯塔克的手都抓成什么样了。”
“你觉得力气大了一些算是异能吗?”琼斯看起来对自己的天赋毫不在乎。
“力气大?我看可不止这一点吧?力气大需要吃这么多?”安吉拉眼睁睁看着琼斯在谈话间已经消灭了一个汉堡。
“老实说,我都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变种人。”琼斯拿餐巾纸擦了擦手,迷离的眼睑微微低垂。
“哦?”
“我查过上个世纪有关于变种人的资料,它们说变种人大多是在青少年时期,因情绪的强烈波动而觉醒能力的。可我不是这样。”
“巧了,我也不是。我只是在医院里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不正常了。”
“你说什么?我的天啊我简直无法相信!难道遇到你真的是我命运的转折点吗?”琼斯望向安吉拉的眼神恢复了光彩,再次举起可乐。
“看来我们又多了一份共鸣。”安吉拉笑着与琼斯碰杯,她甚至可以从琼斯的明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是的!小时候我出了一场车祸,在医院昏迷了好长时间。苏醒后,来到崔西家的第一天,我就无意间把她的大理石洗漱台砸碎了。崔西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我的力量的,从那时起,便是我和崔西两人对抗着这个世界。”琼斯咀嚼的动作变慢了,像是在回忆往日时光,“安吉拉……你说有没有可能,政府在做一些秘密的人体试验?在医院里随机挑一些病人下手,最后把我们弄成了这个样子?”
“杰西,我的经历与你并不完全一样。我是在工作时,能力突然觉醒的,然后它把我自己撞昏了。”
“这样啊……”
安吉拉看到琼斯的视线又低了下去,心里有一些着急,冒昧地抓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
“杰西,你知道的,无论我的经历是否与你相似,都不能成为你这个猜想的佐证,但也同样无法否定你的假设。关于你自己的真相,你用自己的方式去追寻才更有意义。在这个过程中,我保证我和洛娜都会尽力帮助你的……”
“安吉拉,你的手真软……”琼斯的神采转瞬间变得轻佻起来,翻手一握,扣住了安吉拉的五指。
“你、你戏弄我!”安吉拉憋红了脸,她的手怎么也抽不回来。
“我表演得不错吧?而且你的观察力也很强呢,真会关心人……”琼斯任凭安吉拉尝试挣脱,自己却岿然不动,继续品尝着沁满了香料的快餐。显然她对自己过去的疑惑并不会使她陷入情绪之中。如安吉拉所言,她真的很坚强。
“快放手啦……”
“你往窗外看干什么?怕你的洛娜突然出现吗?她来了又怎么样?这么好的女人不拿出来分享简直太自私了!”
“你——你和洛娜都一样喜欢胡说道!”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安吉拉?”琼斯的笑容竟然有些狂狷,“我在想——虽然那一场事故让我失去了亲人,但又让遇到了崔西,遇到了你。相比于我原本的那个家庭,偏爱的父母,恼人的弟弟……或许那对我来说并非是一场不幸。”
“杰西卡,这绝不是你的真心话。欺骗自己或许会让你一时好过,但建立在谎言上的自我催眠终将倒塌。因为你的心底留不下仇恨,这一点任谁也无法改变,你自己也无法改变。”
“……你又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你深爱着那个家庭,否则,这么多年来你不会一直让自己活在自我惩罚之中。”
“!!!”琼斯的手上突然没了力气,但安吉拉并没有趁机将手缩回。
“呵呵……安吉拉,你真厉害。”琼斯服气地笑了两声,摇了摇头,“崔西这些日子在康复中心读了很多心理学的书,她说她终于弄懂了我为什么随意地暴露自己的力量而又不将其用于正途——她说我这叫‘幸存者内疚’,说我潜意识里期盼着有朝一日能被抓起来,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真想不到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或许——你的一部分是在惩罚自己活了下来。”安吉拉将琼斯的手握得更紧,“又或许——还有一部分是在惩罚你自己没有活得更好。”
“我活得是挺糊涂的,起码现在有两个人比我还更了解我自己。”
“不,你只是未曾把你追查线索的技巧,用在观察自己的情感逻辑上。”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试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