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懑的说道：“金石房产得到1个亿是有救了，我们工行呢？什么时候还我们3个亿的贷款，总得有个时间吧！”

大家面面相觑，会议有些冷场，王为民发言了，这位一向主张民主集中制的市长认为任何问题只有拿到桌面上充分讨论，才能下结论。“市财局拿出1个亿支援金石房产，工行3个亿的贷款问题，我们下次会议再讨论，大家说行不行？”王为民很显然希望赶紧结束这场争吵会。

“我觉得这样做不合适，也没有任何法律依据。”市政府秘书长柳玮琳发言了，这是京西市政治圈里有名的铁娘子，还曾经是一名医学博士。

柳玮琳缓缓说道：“如果财政将1个亿给了金石房产，将会形成一个恶性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到时候会有更多经营不善的企业来伸手向政府要钱。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政府的职责是什么？那就是维持社会秩序，保一方平安。用我们共产党员的话来说就是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想问一下汪总，您能代表人民吗？”

汪金鋆摇了摇头，柳玮琳接着说道：“既然你自己都说不能代表人民，那钱就更不应该给你啦。要不然百姓会说我们的政府是利益集团的大老板喽。汪总，之前听你说金石房产经营不善是总经理黎华造成的，那我想问一下，黎华当初被你们金石房产董事会任命时，你们是怎么把的关，难道有人胁迫你们不成。我想还是你们自身的原因吧，你们也希望利用黎华为金石房产索取更大的利益。假如当初你们认为黎华设计的规划不合理，完全可以开董事会把他的规划给否了或则罢黜掉他总经理的职务都可以，但是你们也没那么做。还有更可笑的说，黎华之所以建设那么多小户型的房子完全是为了响应市政府的号召。在这里我要强调一点，当时市政府在文书中只是倡议而并没有强制，况且怕你们误解还特意写明各企业应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再做决定，你们金石房产聪明反被聪明误，曲解了政府的倡议。”

这话太刺激了，“铁娘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座的委员们频频点头，以示赞同。

只有韩大树脸色铁青，表露出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他开始向柳玮琳发难啦：“我说柳秘书长，咱们先不说金石房产经营上的事情，我就问您欠债是否应该还钱，金石房产欠了我们工行3个多亿的贷款都拖了半年了，让我怎么向总行交待啊？”

柳玮琳微微一笑说道：“韩行长，据我了解银行审批贷款有自己单独的程序，哪个环节有纰漏，哪个环节的审核人员负责，如果发现有以权谋私的情况那就交由检察院处理，毕竟全国人大已经对骗取银行贷款罪立法了，这样做也算有法可依。”

说到这里，柳玮琳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假如当时贷款审批程序一切正常，没有徇私舞弊的情况，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银行相信金石房产能正常还款。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你们认为金石房产作为国有企业是颗摇钱树，贷款给他们能为你们银行创造更大的利润。现在的情况是这颗摇钱树快倒了，你们着急了。我们常说市场经济下企业遵循的法则就是优胜劣汰，愿赌服输。中央对银行的性质早在邓公92南巡的时候已经定性了，是企业。既然是企业就应当遵循企业的法则，不能遇事就哭娘。扪心自问，你们以前正常收取金石房产利息的时候也这么难过吗？政府没义务帮银行讨债，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

“铁娘子”的话深入浅出，有理有据，说的韩大树恨不得地下有个洞立马钻进去。

这时坐在嘉宾席上的汪金鋆说道：“柳秘书长，我们金石房产也不愿意拿财政的钱，但是没有钱的话以金石房产现在的处境很可能就破产啦！”

柳玮琳已经觉察到汪金鋆的意图，她高屋建瓴、举重若轻的说道：“刚才我已经提到了市场经济下企业的法则就是优胜劣汰，经营的好就继续，经营的不好就破产，这很正常，没什么见不得人。98年全国企业改制时，当时的下岗人数可以说是巨大的，后来在我们党和政府的领导下一样顺利解决了改制的难题，也没有造成大的社会波动。可见讳疾忌医比刮骨疗伤对社会的危害大的多。但我想提醒一下汪总，金石房产是国有企业，国家才是控股股东。一旦宣布破产，我们市政府有权追究相关管理人员的责任，情节严重的我们还会移交检察院立案处置。汪总你可要好好权衡一下利弊！”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是柳玮琳的一贯作风。汪金鋆呆若木鸡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显然他企图以破产要挟市政府的想法彻底破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