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鸣罢手道:“不必了。我前来只是告诉你,小心明天。”
宋平安身躯一颤,道:“明天?”
李一鸣点了点头,道:“嗯!明天你们会被召集。丹药在身上吧?”
“在!一直随身携带。”
“现在服下吧!记住,蛊毒会受蛊王的控制,而大龙首控制着蛊王,听到笛声之后,一定不要露出破绽,等待时机,我会前去接应你。”
宋平安轻叹一声,道:“那之后我该如何?”
李一鸣道:“远走高飞,少了一个,他们难以发现。”说着,他语气低落的继续道:“平安啊,为师想求你一件事。”
“师傅但说无妨,只要弟子能办到的一定替您办成。”
“为师所造的孽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了,希望你日后行走江湖能多做善事,替为师积积德,可以吗?”
宋平安一点头,单膝跪地,拱手道:“弟子一定不负师傅所托。”
李一鸣像是意兴阑珊,叹了几声后,又嘱托了明日需要注意的事宜,便转身离去。
宋平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黄昏中后,拿出那颗丹药,盯着看了许久,正要服下去时,红药不知何时靠在小木屋的门槛上盯着他。
宋平安露出一个笑容,道:“明天晚上我去找你。”
红药低着头,不与他目光相对,道:“带我远走高飞吗?”
宋平安点头道:“你都听到了?”
红药走到他身边,抬头望着他时,已是热泪盈眶,猛然一把投入他的怀抱,哭着道:“好!”
宋平安单手揽住红药的身子,另一只手把丹药送入了嘴边,吞了下去。
正当他准备双手拥抱着红药时,猛然,体内一阵翻江倒海,丹田的真气像沸腾了一般,不停冲击他全身的经脉,一股股热浪像要破体而出,神志也变得模糊起来。
红药察觉到不妥,却是双手抱得更紧,浑身因抽泣而不停的颤抖,口中默念着:“不……不要……不要……平安……”
而此刻的宋平安五官早已被封闭,意识一团模糊,仿佛灵魂被抽离,身体不再是自己的。
“啧……啧……啧……若是让教主看到红药圣使对一个臭小子如此痴情,不知她会做如何感想了?是将这小子碎尸万段,还是会剥夺你圣使的身份了?”一个声音突在旁边响起。
红药转身一瞧,竟是那去而复返的李一鸣。她双目通红的道:“李一鸣,你这个叛徒,卑鄙小人,竟骗他服下三魂蛊毒,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一鸣微笑道:“你别这么说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来上去你偷蛊不成反被我打成重伤,就是我这徒弟帮你逃出去的吧!你既然早就与他相识,不可能不知道我已在他体内种下三魂蛊毒,你不说破,便是要等我将天魂、地魂、命魂三种蛊毒全部种齐,来个渔翁得利?你以为你藏在屋内我没有发现你?”说着,哈哈一笑,目光看向灶台上的两幅碗筷。
红药眼神里闪过愧疚。
三年前,她被教主安排到落霞城,其目的就是从李一鸣那里将教中圣物三魂蛊毒带回去。
而宋平安拿出那颗李一鸣赠与的“二品真气丹”给沈一指查看时,红药便已察觉此丹药内被种下三魂蛊毒的一种,她之所以没说破,便是想将三种蛊毒全部聚齐。
但她不明白为何李一鸣会将三魂蛊毒分开来种,好奇的她便来炼药堂查看一下,不想被李一鸣发现,被打的负伤而逃,幸好遇见宋平安将她救了,因为对他的愧疚而暗生情愫。
李一鸣负手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看在你我同教十几年的情分上,你走吧!你跟教主说,这三魂蛊毒算是偿还秀如的命。”
红药神情一震,道:“你不许提她的名字,秀如姐姐的死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想偷学本教神功,被教主发现,秀如姐姐替你偿命,她会死吗?”
李一鸣突神情变得狰狞,道:“秀如早已患上绝症,我偷学天巫教的镇派绝学便是为了治好她的病。我之前一直求教主用蛊为秀心续命,可她不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三魂蛊只有三只,她要留着自己以备不时之需。
哈哈,红药啊,你心中敬仰的教主是个什么人,你清楚吗?枉我跟她三十几年,出生入死,我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天不如一天,油尽灯枯,我却无能为力,那种痛苦你明白吗?我苦苦哀求于她,求她救救秀如,可她了,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
红药冷冷道:“诸多狡辩,也掩盖不了你的贪心。你利用宋平安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要借三魂蛊毒的力量,控制他去杀了教主,替秀如报仇吗?”
李一鸣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要做什么与你无关,你若不走,别怪我不看在秀如的情分上对你下杀手。”
红药转头瞧了一眼宋平安,只见他双眼已经蒙上一层白色的晶体,她忍住悲伤,正要离去时,突走进屋内,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卷画,消失在暮色的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