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后,龙飘飘塞给刘老头一锭金子,便随众人离去。
还剩下半坛酒被万宝路倒进了随身的水壶里,那模样像是中了双色球。
剑无情和剑无泪正带着城里的居民在清扫战场,见他们整装待发,二人走了过来,剑无情拱手道:“大恩不言谢!诸位的恩情,我剑无情一生铭记,岭南城的居民也不会忘记有一群勇士为他们的家乡而战。”言罢,单膝跪地,行了一大礼。
其他居民见了纷纷效仿,让这群粗狂的汉子是弄的红了眼眶。
而在其中的宋平安却是大感惭愧,这一拜本该是他这个南境少主来执行,保护子民是他身为南境少主的天生自责。虽他搬来援兵解了这危机,但岭南之危,在于管理无方,与他这个出走浪迹江湖的少主有很大关系。
惭愧虽惭愧,但宋平安明白,现在这个局面不是他跑到天王都把那群将领呵斥一遍便能解决的。
可能,南境这种局面还会存在多年,或许会更加乱,这要取决于整个神龙王朝命运的走向。
但历史会告诉他们,没有永世长存的王朝,由诞生而起的那日,便已朝灭亡走去。
纵观如今天下局势,本是夏侯一族最为鼎盛,他权倾朝野,手握重兵,但江南一战,让他的优势荡然无存。
而在七王之中,他们本不会举兵造反,封地之内,王侯有绝对的权利,官员任命,收缴赋税等一切都由他们自己定夺,只需上报税收便可。
而皇上却是突然想要削藩,让神龙王朝一下陷入了混乱之中。
如今,明王已灭,连根拔起,但却也让天下变得岌岌可危。
剩下楚王、西凉王、东鲁齐王、幽州燕王、龙川汉王,还有宋平安他这个光杆宋王。
而在这几大王侯中,要属西凉王李家和幽州燕王苏家,这两大王侯因地理原因,常年与胡人交战,故而手底下兵强马壮,要强于其他几大王侯。
这两家在宋王被灭之后,便已嗅到危险,开始秣兵厉马,知道陛下的屠刀随时会伸向自己,刀砍下之时,便是他们举兵之时。
闲话休提,且说三百卫道者在城外安营扎寨,歇息了小半日。宋平安一伙人来时,他们刚吃过午膳,正在收拾行当。
刀锋寒已知道宋平安未有表明身份,便道:“小宋啊,这次你立了大功,等来日我向南境少主为你请功,至少封你个百户当当。”
宋平安尴尬的笑了两声。
万宝路哼了一声道:“南境少主有个屁用,自己的城池都快被山匪抢走了,他还不知道躲在哪逍遥了。”
黄鹤楼朝他打眼色道:“你他娘的小声点,你不知道那南境少主是公主的未婚夫?”
万宝路白眼道:“我觉得那小子配不上咋们的公主,只知逃避的孬种,我老万看不起他。”
宋平安充耳不闻,神游天际。
刀锋寒咳嗽了两下,扯开话题道:“小宋,那群山匪现在我们可没功夫去剿他们了,哨兵楼的危机你也看到了,事不宜迟,我想现在就打道回府。至于岭南城守卫的问题,总将大人已经修书一封给任裆举大人了,你就不要操心了。”
万宝路不满道:“你们看看,小宋只是在岭南要过两年饭,都已经把这里当成故乡了,不愿看到这里被贼人践踏。我看啊,这南境少主还不如咋们的小宋了,大伙说是不是?”
几个护卫都是轰然一笑,纷纷点头。
万宝路突又道:“你们看啊,小宋也姓宋,搞不好五百年前你跟那南境少主是一家了!”
龙飘飘娇躯一颤,目光仔细在宋平安身上打量,忙拿出一副画卷,展开之后,只见上面是一个十来岁左右的男童,他身穿锦衣长袍,面相端正,腰间挂着一块精美的玉佩,落款几个小字写着“天龙三十年九月十一。”
天龙便是当今陛下龙傲天的年号,龙傲天也称为天龙帝,但其人行事作风诡异,喜怒无常,完全猜测不透,便也得了个‘癫王’的封号。
在画的旁边还有几个楷体字,写着“南境宋王二子宋平安十一岁生辰画像,赠与三公主殿下。”
龙飘飘拿着宋平安十一岁的画像对比宋南,神情很是复杂。
宋平安见龙飘飘异常的举动,夹了夹马腹,来到她身旁,前者也故意不收起画像,漆黑明亮的双目盯着对方神情的变化。
宋平安侧目一望,起先还未看出这幅画是画的自己,当看到那块玉佩时,才想起赠画的往事。他手中也有一副龙飘飘十岁的画像,只是放在家中。
宋平安笑道:“这小娃娃挺俊的,谁啊?你弟弟?”
龙飘飘咬着下嘴唇,一副幽怨的神情盯着对方,宋平安抬头望天,道:“好像要下雨了。”说着,朝众人又喊道:“要不这就出发吧,这天气好像随时又要下雨呢!”
所有人都抬头望天。
刀锋寒一声令下,三百勇士整齐跨上马背,朝南而行。
万宝路与黄鹤楼见公主殿下神情很不对头的盯着宋平安,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明白,生气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物种,打了个眼色后,十分不讲义气的把宋平安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公主殿下,我们也走吧!”宋平安拉着缰绳说道。
龙飘飘在马背上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哼道:“你个骗子!”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起来,玉手柔弱无力的敲打着宋平安的胸口。
雨,突然而至。
宋平安耸肩道:“我没骗你啊!你看,这不下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