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华贵的马车在青砖铺陈的道路上走着,不疾不徐,车辕处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老者。旁边有几个骑马的健仆跟着,灰色的衣服,趾高气扬的做派,有几分豪门家奴的调调。
路上的行人看到之后赶紧避开,有几个错不及防还在街上游荡的无赖子,托着一身破烂的麻衣,连忙连滚带爬的走开,不为什么。
虽然这道路够大,但这马车旁边的家奴看的并不是是不是够过去,而是是不是有人不敬。看到几个连滚带爬的走开,远远地避让开了,为首一个高昂扬头,鼻孔快要朝天的姿势过了去。
几个无赖子看着这架马车远远地走开了,脸上的表情才从隐隐带着讨好的神情变了颜色,看着快要消失在视野里,站在最前面最高大的一个。
直接翻了个脸,露出不屑的神情,狠狠地马车远去的方向吐了一口痰,直接吐在了青砖的地面上。还用自己的破布鞋狠狠地踩了几脚,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碾碎。
伸脚往旁边落叶踢去,直接将一条黑色的柴狗吓跑,才算罢休,终于又左摇右晃地在路中央招摇过市。
王萧海远远地吊在马车后面,骑着一匹青色健马,一只手拿着刚买的包子,有些无语地看到了那个为首的无赖子川剧变脸的绝活,很显然,这一幕很好玩。
又咬了一口肉包子,看着那只被吓的跑远的柴狗,没错真的很好玩。
骑着青马,一只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包子,双脚放在铜制的马镫上,双眼看着慢慢远去的马车,就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铁叔架着车,依然坐在马车的前面,神情默然地赶着马,身边依然放了个铁棍。官府的批文已经拿到,用的名义是捕盗,因衙役不足,故征调士卒三百名。
鲜红的官府大印,还没有印上去多久,准确就是他看着那个师爷亲手在羊皮纸上印了上去,淡黄色的纸面上,染上了鲜红的印记。
宁新宏还在马车里坐着,斜靠在车厢的右侧,这车是四轮马车,走在铺平的青砖路上,也是很稳。
背后靠了一个锦垫,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茶几,上面放了一壶酒,玉石做成的酒壶,隐隐能看到酒液的颜色,青翠的颜色,倒满一杯放在了一旁的白瓷杯上。
青色的酒液在杯中回荡,宁新宏倒完之后就也不喝,就盯着这个酒杯,静静地看着,面色很平静也很奇怪。
好像看的不是酒而是其他什么,把头探了过去,看着隐约倒映在酒里面的自己的脸,一张随液面波动还动荡的脸,一张由平静而渐渐变的狰狞的脸。
眼慢慢变红,突然快步将手里的酒杯像车窗外砸去,直接砸到了青石砖的地上,碎了,猛烈撞击的声音,直接酒杯的碎片散落一地,一块碎片高高弹起,落在了一个家奴的脸上,划过一道血痕。
这个穿着灰衣,骑着红棕色的马的家奴,摸着他不算多么细嫩,但有一点白的脸,没有什么怨恨,只有一脸讨好的表情看向车厢的地方。但宁新宏扔完东西后已经直接回去了。
他就这样摸着自己的脸,一只手握住缰绳,绕过来碎片,继续往前走。
到了军营的门口,不知道是有人过来知会过了,还是那么凑巧,已经有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胖子走了过来,骑着一头高头大马,但这马还是有点气喘吁吁,有些吃不消的样子。
“定北侯府家的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用一种雄厚的声音说道,有点爽朗的感觉,胖子伸出了双手,就要与铁叔抱一个,一脸笑眯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