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伯爷啊!我儿犯了什么错啊要惹您生这么大气?但是不管千错万错都是老妇的错!您要惩罚我儿,老妇不敢阻拦,但是请小伯爷开恩,容老妇代为受过可好?老妇老了,这把老骨头就给小伯爷消气了。求小伯爷成全!”那名老妇看到易宁出来,一个踉跄就扑倒在易宁脚边,连手都磕破了,涕泪横流。
在易宁身后的王管事哀嚎一声,同样跪倒在地,重重叩头道:“母亲,是儿子做错了事,惹了小伯爷不高兴,是儿子罪有应得,您就不要折腾自己了,若是坏了身子,这让儿子如何心安啊?”
说着,他怒吼道:“你个不孝子,还不快快把你祖母扶回家去!一直教你要讲孝心的话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一名中年男子脸色悲戚地跑了过来,连忙扶住老妇,哭诉道:“爹,不是儿子不想阻止,只是祖母听了爹有危险,执意要来,儿子无能拦不住啊!”
说着,他抬眼打量了面无表情的易宁一眼,也是跪倒在地,哀求道:“小伯爷,我爹虽然是府上的奴籍,但是这么些年来,他在府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管这次我爹他做了什么惹恼了您老人家,都求您网开一面啊!国朝常说百善孝为先,小人没什么本事,但是愿意替老父受过,请小伯爷成全!”
说罢,他重重叩首,哀痛之情溢于言表。
他开了头,空地中又走出来五六名中年男子,一齐跪在地上,“我们也愿意为老父受过,请小伯爷成全!”
他们说完,原本还在闹闹哄哄的其他人也跪下来,一个个七嘴八舌,哭得撕心裂肺,大意也都是代为受过云云。
中间还有些懵懂的小孩子大哭声,显得场面愈发凄惨。
围观群众的怒火腾地被点燃到了极点。
“胆大妄为,真是胆大妄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天理吗?国朝律法何在啊?!”
“安远伯好歹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生的儿子如此不堪啊?”
“是啊,天子脚下、圣人在位,竟发生如此禽兽行径,令我们不齿!你们看看那两位老人,都被逼到什么情境了啊,那易宁却是无动于衷,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哼,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众位高义,不如我们同走一遭京兆府衙门,请府尹来主持公道如何?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府尹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一名背着书囊看着像是外地进京的士子不忿说道。
“呃……”
“咳……这个,我突然想起来家中晚饭怕是熟了,我得提前回去,不然家里的婆娘又要骂我不顾家了。”
“咦,你倒提醒我了,别看这天连着一两个月都是大太阳,保不齐今天就要下雨,我得回家把衣服先收一下。”
“同收衣服,走,结伴!”
“……”
萧暮云脸色难看,站在易宁身后,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心中竟是微微有些担忧。
她是清楚始末的,这次明明是易宁占着理,可是现在,形势却反而对易宁极为不利。
这一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只怕他的名声要更坏了。
秀儿没什么心机,在萧暮云旁边愤愤地说道:“小姐,明明是王管事他们私吞府里的东西,少爷都发现了,他们也承认了,怎么他们的家人反倒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