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清晰地感觉到四周冷飕飕的,胳膊上传来火辣的疼痛感,如渗进了骨髓里,不断滋生蔓延,疼得令人发颤。
“呼啦啦,呼啦啦”奇怪的声音像极了破碎的窗户纸,在夜风中艰难的挣扎着。
这种声音让我想要呕吐,脑海中总闪现出过去可怕的画面,我竭力摒弃杂念,实在无法忍受嘈杂,慢慢睁开眼睛,豁然发现,这里的环境非常的陌生,不由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一股浓浓的臭味涌入鼻息,仿佛尸体腐烂的味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眼前所看到的墙壁,竟没有任何窗户,更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石室。
“这是哪里?”我随口胆怯地问了声。
声音回荡着,显得空荡荡,除了回音,别无其它。
我害怕了,挣扎着,可是手臂沉痛,左右看了看,这时才惊愕地发现,自己像耶稣一样被绑在一道十字架上。不!不应该说是十字架,确切地说,应该是刑桩。
我挣扎了下,惊恐地发现,手脚被木桩禁锢的紧紧的,活动都显得很困难,更别想着挣脱。扭动中,反而扯动了伤口,换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种痛,几乎痛在了骨子里。
我哀嚎着稳定了下来,丝毫不敢再乱动,疼痛这才渐渐消失,可是眼泪却夺眶而出。
或许是眼泪的缘故,随着视线清晰后,这才发现前方漆黑如幕,自己静静矗立在空洞的黑暗中,内心无比的震悚。
我清楚的记起自己追赶英恨进了那间小院,然后失去了踪迹,接着摸索着闯入了房间,脑袋一痛,便没有了神智。
我应该遇到了坏人,但是什么坏人呢?难道是要对英恨不利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抓起来?
我是无辜的!
亦或者说,是因为我们闯入了小院?
我思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东硕!
因为报纸上刊登了寻人启事,才引来了《安西日报》被恶意买光。我们去追寻背后的人才被抓,这足以证明一点,这抓我们的人,和东硕有着密切的关系。
想通了这一点,我豁然开朗,可是又疑惑起来,如果是东硕,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最想要看到这条寻人启事的人。莫非并不是东硕?
那会不会有人不想东硕看到这条消息,才不惜这样大费周章?
可会是谁?
我又想到了英恨,既然自己被抓了,英恨应该也被抓了,他为什么不在这里?
我小心翼翼左右看了看,寻找着英恨的踪影。很可疑,丝毫不见他的影子。
我被禁锢,勉强能看到前方的空间,却看不到身后的一切,于是试着呼喊道,“英恨?”
只有回音,根本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我有些替他担心,不知道这一切之中蕴含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知道,那就是英恨应该很危险,如今和我一样,生死不知。
我想起被英恨拿走的牛皮伞,此刻没有了依仗,又想到了黄裕的处境,心里无比烦闷,看来天公不作美,势要让我尝试下失败的滋味,要打破我全胜的记录。
我惨笑了起来,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还不如败给申屠寒,至少能落个博美一笑的名声。
我甚至有些羞愧,如果被一拢烟知道此刻自己的窘迫境地,会不会感觉到深深的可笑,哦,还有百晓生,我们都各自认为,是自己行业中的翘楚,可是一项自负的我,此刻却跌了个大跟头,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住这条小命?
与生死大事比起来,别的又能算什么?
越想心中越气闷,如同自己遗忘的身世,无论怎样费力想要想起来,可是都毫无头绪,即便收集了那么多和自己有着联系的器物,可仍从其中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东硕,你给我出来,东硕,我知道是你,你要是在不出来,就永远见不到黄裕小姐了。”
我提醒自己不怕漆黑,但是漆黑的空旷,令人感觉到毛骨悚然,即使你有在强大的心智,也不足以抵御来自精神的压迫。
黑暗如幕,不断在放大,你却非常渺小,不断在收缩。黑暗侵蚀着你,空洞挑战着你心底最后一道坚守的壁垒。
没有任何的人回应,似乎更像是恶作剧,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捆束我?
我曾听百晓生讲过一件事情,就是他在查案的过程中,曾见到过一种特殊情况,犯罪的人为了逼问受害者心中的秘密,故意将其关在了漆黑空旷的静室中,除了他,几乎连同外界任何的声音都听不到,结果这个受害者在第三天便战胜不了心中的心魔,崩溃自缢而死。
莫非,这也是同样的效果?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他又有什么秘密可言?
咔嚓,咔嚓
我一颤,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落在我的耳中如天际的闷雷声。
我兴奋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东硕?对不对?”
那外面的咔嚓声越来越响亮,似乎是一只老鼠,在拼命地撕咬着自己的口粮,随着声音不断涌入,我整个头皮发麻,骨头都酥了。
我痛苦地逼着眼睛,想要摒弃外在的纷扰,可是根本不可能,反而促使自我更加发狂。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我奋力嘶喊着,可是那声音似乎听不到一样,仍不断密集地传来。
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颤抖地听着那道声音,我从没有想到,这微不足道的声音,竟可以影响到自己的灵魂。
这是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咯吱咯吱……
突然,停止了!
我抬起了头,充满了喜悦,可惜自己面对着前方,根本不知道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种无知、无助地感觉,令人抓狂。
碰,一声巨响传来,一道光柱投射进来。
我听到了脚步声,欣喜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脚步声逐渐靠近,可是那人并没有任何的回答。
“你是东硕?是不是?”我猜测着,“黄裕小姐想要见你。”我抛出自己的筹码,至少如果是东硕,他和黄裕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关系,绝对不会听而不见。
然而对方并没有!
我奇怪了,就算对方大骂我,至少也有个回音。很可惜,仿佛对方和我在较劲。我甚至有种想要哀求他的冲动。
莫非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