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韩富干了一杯,随后悠悠道:“大才人或许不知,今年太学新出了个学位叫做太学子,而且发了布告给各学院,这太学子的前途问题必须要重视。商学院家小业小,一众学子秉烛夜读,受尽凄风苦雨,若是出了太学还是苦寒,让人于心何忍。”
管清心道行了您呐,再这么说下去我要是不哭都显得没有同情心了。
“所以韩某想这些太学士离开太学之后,能否到您的六合坊见习个一到两年?”
“不成问题!”管清爽快道,心觉除了那季牧的事情其他都好办,但见韩富并无喜悦之色,管清小心问道:“韩院长还有其他要求?”
韩富咧嘴一笑,露出那两颗大金牙,“怎敢提要求,只是我熟悉这帮学生的资料,家家都不是很富裕,修的是商学想的都是赚大钱,希望待遇这一块您多担待。”
“好说!这太学子只要去了,我按门店掌柜的报酬开给他们!”
“大才人,大财主!”韩富伸出大拇指赞道,“再有就是,您这圈子活络,云州商界不敢不给您面子,这些太学子见习之后,入您法眼的留下最好,资质欠佳的也希望您多给开几封推荐信,摸爬滚打也不能让他们离了商界不是?”
管清诧然道:“您这哪里是院长,堪称再生父母呀!”
韩富借着酒劲哈哈大笑,“大才人你要体谅我呀,院长和院长也要竞争的嘛,到了年底都是考评啊!”
“还有就是。”话到这里,韩富打了个嗝。
管清饶是定力不俗,嘴角也不由得一搐,“还、还有?”
“嗨!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后那三百太学士吧,得有一年的见习期,以此来考评最后的太学名士,商学院应该也会有几个,要不您也一并收了?”
“太学士呀……”管清犹豫起来,太学子今年头一次,太学士可是名震云州之辈,走到那一步的以后都差不了,也正因为风头有点大,这见习便让人不得不思量思量。
“上一届去了吕大才人那里,这次不好意思再麻烦他老人家,你看……”
一听“吕大才人”,管清忽然一定,举杯道:“见习就来我六合坊!不过最后的评测,我可是不敢藏私呦!”
韩富急道:“大才人哪里话,太学名士的考核焉能有疑,我这个小院长可不敢犯这种浑,这评测您该怎么填就怎么填!”
管清点点头,忽又眉目一紧,“韩院长,这见习里面不会有季牧吧?”
韩富咯咯笑了起来,“大才人多虑了,他连一次大考都过不了,如何进的到最后的三百人,放心好啦!”
管清将信将疑点了点头,本是想问韩富开除的办法,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打听为好。
韩富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眯眼道:“大才人如此帮我商学院,季牧的事我已有办法,保证他死在这次大考!”
管清笑也不是、定也不好,不过在那举杯的影像之间,让他觉到一种“被握”的感觉。
管清久经商海,言商之要便是看人、看人心,今时的韩富,时而明快、时而深沉,始终摸不清他的脉络。
管清不能说云州商界的巅峰,但起码有肩膀的位置,饶是他的阅历,这宴席上的景象还是让人云里雾里。
管清不由在想——
如果这个人经商,云州一定会多一个赫赫有名的富商。不怕玩心术,怕的是看到了术却料不及心。
上一次这种感觉,还是来自恩师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