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我在城外,见那小子可怜,拿他当作了朋友,结果就去借他几枚银钱,让他安稳过个好年。
那小子,当时就去拍着胸口,对咱许下保证,等过了年,一定会来还钱。
我心想,年根年后的时节,大家总能够见见面说说话。
小爷我,倒也不是着急要钱,只是这个年过的,心里头窝囊啊!
这姓赵的,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大年夜里就是不见人影,哪怕这混账玩意儿,知道上门问候一声,难道就能去累断了,那两根的驴腿!
什么狗屁倒灶的哥们,拿钱之前,还知道时常的走动,拿到了自己手中,吃完喝完乐呵完了,转眼就跟小爷玩消失?
本想着几枚的银币,那又算根狗毛啊!
可你们跟小爷来这套?
真当咱,就是瞎长了这一身的好皮肉。
今日过来,我就是要跟这个姓赵的混蛋讲一讲,你们大概不知道,爷爷从小到大,混迹在十里乡,谁他妈敢跟我赖账不还?”
蓝墨说着,把那条受伤的右臂一扬,又去把消瘦的肚腹,用力向前一挺。
好一幅,又高又瘦的无赖模样!
幸亏这是在冬季,穿的衣服不算少。
不然,那么一条竹竿弯弯曲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怎么,当我就不会动手揍人?
让那姓赵的驴小子,马上给我滚出来。
乖乖还钱,那还好说,要是跟我耍横?
你当爷爷真会怕了你们这群蛇鼠!”
黑胖子越听越恼。
可惜,他刚要去发作?
就见好几只拳头大的爪蛋,嗖嗖嗖的,对准他脸上砸飞了过来。
啪嗤,啪嗤,啪嗤嗤……一连,就是好多声了。
毕竟村民出手,魔陆独此一家,不仅准头无虞,更是力道十足!
胖子脸上,就去多出了微红的蛋黄、乳白的蛋清与红白相间的蛋皮,更带着几根青绿色的细细草绳儿。
所以,他哪里会去防备这个?
当下哎哟哟的一仰身,就去躺倒在地。
他眼中,那就叫一个模糊不清了。
这人摸了把脸,再去睁开眼时,心底难免寒气直冒?
他身上,压着冰山面庞的村民,其手中一把匕首,不巧正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这黑脸的胖子?
顿时不敢再有其它动作。
之前,蓝墨仔细打量这人,脑中就去转过不少念头。
他回想过去,前来城中所见所闻,对这黑胖子根本毫无印象。
再去看此人的装束,更是可以确定?绝非自家姐夫的朋友了。
他也只是留着短发,身上也去穿了白麻衣衫,其中又去掺了小半的黑麻,而且这人身体一摇一晃间,那些麻丝上面,竟有几丝暗红光泽落入人眼,那应该就是用了上品的黑麻丝。
能够反光,不也就是上品麻丝的象征?
虽说身着粗麻,也就是奴隶们的日常装束,可这人身上白麻的质量,也都算得上讲究,穿起来就比那些下品货色舒服许多。
甚至不比蓝墨身上那一件,花费近一枚银币的细麻衣,差在哪里。
这些是魔陆上,人人皆知的常识。
只要想到一名奴隶身穿丝衣,就会让人感觉沐猴而冠,心中难免啼笑皆非。
那毕竟不是,什么奶萌可爱的雪白猫咪!
奴隶自古以来,便是猪狗不如。
允许奴隶身着丝缎的主人,会遭到众人肆意取笑,被认定教奴无方,家中没有规矩,主家被奴仆喧宾夺主骑到头上!
更成为身边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亲朋口中的天大耻辱。
奴隶,要有奴隶的样子。
就像普通的百姓,甚至那些特权官吏,也从来不被允许穿着三色服饰。
金服,贵族可用。
红装,子爵下禁用。
紫饰,只有皇室、王室,及公爵侯爵,可以使用。
魔陆以紫为贵。
蓝墨眼前这黑胖奴隶,其实不差钱,是个讲究享受的人,看他之前面皮干净一尘不染,平时也都注意装扮。
这就有些好笑。
头上短发,只能说明他是个奴隶不假,更是个有钱人家的宠奴,比起寻常百姓,过得都要好些!
要说蓝墨,拥有先知优势。
他只需看过面前肥胖奴隶,就知道前世二姐一家,突然远远搬离红叶城?
那其中,多半是别有隐情。
那件事,跟眼前这奴隶?或者说,跟他身后的主子?也都脱不了干系!
转瞬间,蓝墨心中已有判断。
事关二姐一家,也就容不得他蓝墨后退。
这人平时,心思的确不少,甚至有时,看上去瞻前顾后,可一旦决定出手,倒是从不会有丝毫犹豫。
不然?
那就不是蓝墨。
此时,他举起那块烤肉,张嘴就是一口啃下去,这小子是有些饿了。
他转到那奴仆脸旁。
地上,黑胖子就有些口齿不清!
“别动手,别动手,不要冲动!
我不知道,赵岳那混蛋,又是怎么跟小爷您,许下过什么承诺?
我跟他,没有干系。
就说那个姓赵的,一直都是不学好,他现在因为偷了我家主上金币,所以就被关进了城中监狱。
小奴也只是个跟随商队的账房,如今受人指派,在此处暂时住下,顺便看好这家的房子,因为过不几天,这座石屋就要去转手给人,当作我家主上应得的补偿。
所以,也不知您,到底又是城外,哪一家的少爷?可不能找错了人!
骗您钱的,不是小奴,而是那个赵岳啊!
您的确是受了委屈,小奴也能理解,但此事跟贱奴无关。
这个,您这个刀,能不能往旁边挪一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