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墨姐夫赵岳,就在蓝墨找上洪学明的当天下午,从城狱中被释放出来。
当时洪学明听蓝墨说完缘由,也就那么简单一句?
此事容易!
他取过一片木简,拿刀便刻,转眼木简上,就有两行总共不足二十个的字迹,都是蓝墨不认识的天书。
洪农吏让蓝墨带木简去城狱,开口叮嘱他。
“你说的这件事,我早就有所耳闻,尤其对那郁家商队看不惯。
只是近来,领内粮食一直紧缺,奸商因此心怀侥幸,以至囤积居奇为祸不浅。
就算你不来,我这里早晚,也要给他们正式的告诫!
你们两个过去城狱,不论哪一个当值,把这书简给里面识字的属吏去看,然后报上我洪学明的名号,直接提你姐夫出狱。
毕竟,他也是饱受冤屈之人。
我想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非要上前阻拦你们?
若还是不行?就叫值事的那些小人,持这木简去找我二哥,也就是他们的洪狱监说话。
我倒要看一看,到底是谁自觉脸大,能有那般伸头缩脑的胆量!
再有其它变故,你们回来告诉我。
至于,那座老屋的事情,我都知道,本来也就不值什么,最好这几日,不要为此再去跟人争执。
等到定下了粮价,我再去跟郁家背后的人说话。
你姐夫赵岳,他也只是个伙计,怎好继续得罪后面那群小人?
所以这颗珠子,我不是白要你的,另外补给你五十枚金币便是,足够让你那位姐夫,重新在这城中安顿立足。
不过以后,就要他学会安稳度日。
志星,过会儿出去,你带他去账房,一起取钱,当面点清。
告诉下面那些,知情不知情的巧言货色,都给我把嘴闭紧。
至于蓝墨,你就不要拒绝!
毕竟是我妹婿的同村,这钱倒是有必要拿出来。
也让我那位偏心的妹妹,即便知晓了此事,都不能取笑我这四哥,说是占她家里的什么便宜。”
说起洪家这一代嫡脉六人,其中只有一位女儿家。
所以平时在他们家里,长辈面前最为得宠的,大概就是华正百长的老婆洪学兰。
至于最不得宠的,应该就是这位洪农吏了。
没办法,儿子太多,也就不稀罕。
女儿呢,不就那么一个贴心的小棉袄?老两口都喜欢呀,不去疼她又去疼谁!
不能说洪老夫妇偏心,这都是人之常情嘛
总之这种情况,一直就让洪学明的那颗心灵,从幼小到成熟,持续受到伤害?
他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怨念吧。
不然,他现在肯定不会这么痛快补给蓝墨金币!
洪学明一说完,就是有些肉痛的挥手送客。
蓝墨再三感谢,他一想到姐夫,就不好意思不要钱。
于是,他与洪志星,拿了五十金币。
这对普通民众而言,不是三枚五枚的小钱,而是不折不扣的一笔巨款啊!
蓝墨并没有脑抽到,要去自己独吞下来的地步。
他直接拿出十金币,就要交到洪志星手中。
可是人家洪志星,不像他那般没脸没皮,一下就去避开,又去开口拒绝?
“要说金币,倒是让人瞧着眼热心跳!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手中还有黑星珠那样的海中特产?四爷出手帮忙,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所以,这是你手中宝珠换得的代价,又是洪四爷给你姐夫赵岳,安身立命的本钱。
我怎么能够,厚起脸皮,拿在自己手中?
做人,就要讲良心。
我更是,没有这种胆量。
要是四爷知道,我从这上面拿钱?
以他的脾气,怎么可能饶过我!
我好不容易,跟四爷说上几句,难得他记住我的名字,自然就要回来向他复命,争取他更大的好感。
别的不提,只说这片字简,怎能不来归还?
难道我洪志星,还敢把它留在手中?
所以这种时候,我岂能功亏一篑啊!
不过接下来,你手中这钱,究竟要去怎么花,咱们又要去找谁出头?
里面,可就有些讲究了。”
蓝墨听洪志星这么一说,就知道他话里有话。
他虽然年轻,可历经三生三世,不光懂得不能强迫美女的道理,更知道自己,不可在此时莽撞行事。
他还不至于拿着木简就去冲进城监狱,要求人家放了姐夫!
那样就算赵岳被放出来,也都要去把那狱中上下,得罪一大片了。
不仅给自己招来灾祸,更是给出面的洪家四爷,引来一些背后的埋怨。
之前,洪学明那一番言语,看似大大咧咧,好像不太在意此事?
实际上,那人心中看得明白,知道蓝墨这小子会动脑子,即使拿了他的字简,也会谨慎行事,不至于给他脸上抹黑。
何况,还有位老谋持重的洪志星在旁?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蓝墨还是要来问过洪志星的意见。
“洪叔,您客气了。
晚辈知道,此事如今能够得到洪大人的担保,还是多亏您老的帮忙引荐。
之前您说在城狱当中,有相识的熟人任职,所以还要再次麻烦洪叔牵线搭桥,介绍彼此认识,到时狱中有了知情人,在那里一起合力,才能让此事不出纰漏。”
洪志星点头失笑,果然这个胡佑的外甥,脑子转的正是飞快。
这小子,懂得其中分寸进退!
……
蓝墨跟着洪志星,直接就去找上了他那位好友,城监狱中的老狱卒,比洪志星都要大上几岁的谢德曜。
恰逢一日正午,蓝墨酒店摆宴,开了密闭隔间,邀请老狱卒入席。
那人一开始,还是不咸不淡?
后来,看见蓝墨手中洪学明书简,听到洪志星口中解释,马上面上为之动容,再去听完事情前因后果,顿时就去为蓝墨忿忿不平。
老谢几杯酒下肚,酒劲居然上头,面皮一片通红,情绪更见激动,在隔间里对那郁家破口怒骂!
什么我要早知道其中存在冤屈,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什么有了洪大人说话,这次自然要去寻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