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依偎在一起,不知不觉睡着了,到了夜里,这风是更加的猛烈了,塔顶的风铃都被吹跑了,瓦片,砖块,哽,嘎,咣铛直往下掉俩人睡的正香,啪,供桌被掀翻了,林岳打了一个冷颤,猛地站起身来,就听到塔外有降水的咆哮声,他忙用脚踢了踢狗儿的腿,叫道:“狗儿,兄弟,快起来,你听听什么声音。”狗儿一咕噜爬起来,躲到门洞旁边的墙壁后,仔细听了听,两绿豆眼往大一瞪,回过头大声说道:“哥哥,不好,像是钱塘江长水了。”
林岳吃惊地问道:“那会怎么样?”狗儿心急道:“哥哥,你是不知那江水要是长起来,哎,恐怕这六合塔,也会被冲倒。”林岳心中一愣,呆问道:“哪,哪咱们该怎么办?”狗儿灵机一动,朝地上瞅瞅,找了两张供桌,四条腿一倒扣,两张桌挨着绑到了一起,又跑到塔层上面,找了几块木板,将神像上的披风,取下来,撕成布条,把木板捆绑到桌腿四周。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土,说道:“江水上来,咱们就坐在这桌子里,要是风不太大,就会躲过一劫。”
林岳傻眼了,伸出大拇指赞道:“哎哟喂,我的兄弟,你太聪明了,”狗儿两手一叉腰,笑道:“这算什么,我会的多了,没有这两下子,能从陕西来到这临安吗?”林岳点点头说道:“那倒也是,不易啊,”俩人正说着,就听的外面狂风怒吼,下起了倾盆大雨,不到半个时辰,江水就漫过了堤坝,两旁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林岳从洞口往外望了望,突然想道:“不好,这附近的人家要遭殃了。”他想到这里,顶着大雨就往外跑,狗儿随后追了上去大声问道:“哥哥,你要做甚,不要命了?”
林岳用衣袖捂着头,大声回道:“这些人家马上要被江水淹了,我不能看着不管,”狗儿气急道:“真拿你没办法,那好,我与你同去,”俩人顶着大雨,挨家敲门,大声直呼:“江水要淹上来了……”不大会功夫,男男女女,老的少的,牵羊牵牛的,拎包的,抱孩子的,是前拉后拽,都拥到了塔里。
顷刻间,呼啦,哗,房屋全部倒塌,方圆几十里是一片汪洋。就在这时,倒塌的房屋下突然传来了,小孩的哭叫声,林岳招呼狗儿,俩人从塔里抬出木桌,坐着用手划了过去,到跟前一看,两小孩正爬在门板上嚎啕大哭,房屋的柱子下面好像,压着一位老人,天黑也看不清楚,就是看到一只手在动,林岳急忙跳到门板上,让狗儿先把两个小孩,送到塔里,上前将柱子挪过,一把将老人拉到门板上,猛地往水里一跳,江水都到了脖子下方,林岳小心翼翼地推动着门板,眼看快到塔下,脚底一滑,仰面朝天,掉进了水里,瞬间被冲出去,三五十米。
狗儿正好看到,把老人往塔里一拖,转身跳到水里,拼命地朝林岳游过去,边游边大声喊到:“哥哥,我来了,”林岳耳朵进了水,根本听不见,他迷迷糊糊抓住块挡窗的木板,一使劲爬了上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他反应过来,睁眼一看,狗儿在身边站着,胳膊上,脸上,到处是鲜血淋淋的口子。
林岳使劲坐起身了,问道:“狗儿,你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狗儿摇摇头叹道:“哎,哥呀,你可真命大,不是板上的钉子挂住了树根,恐怕,十个我也救不了你。”
林岳朝塔里四下瞅瞅,惊呀道:“哎,这东西都扔这里,人都哪去了?”狗儿蹲下身,看着林岳说道:“哥哥,你没看到点着蜡烛吗,风停了,雨也不下了,江水都退去了,”林岳睁大眼睛,高兴地问道:“没事了?”狗儿笑着回道:“没事了,”林岳笑了几声,靠在狗儿的身上,睡着了。他忒累了,一连几天没吃,没睡,身子都熬垮了,狗儿看着林岳,甚是心疼,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把林岳吵醒了,就这么睡到了天亮,林岳才醒来,他猛地坐起身,回过头一看,狗儿在身旁,坐着睡着了。
林岳用衣袖擦了擦狗儿脸上的泥土,站起身来,把供桌横着立起来,放到狗儿的背后,转身走出洞口,朝外面望了望,只见江水已退,四周是一片狼籍,房屋基本全部倒塌,人们都不停地收拾着,林岳此时又想起了朱淑真,心里默默道:“淑真,你可安否,我若见不到你,是不会回去的,那怕等到地老天荒,我都一直等着。”
正想着,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他四下看看,也没见有什么人,摇摇头自语道:“哎,定是我想多了,”转身又回到了塔里,这时狗儿醒来了,睁开小眼一看,林岳在面前站着,问道:“哥,你啥时侯醒来的?”林岳看看狗儿说道:“刚醒,你快起来,咱们出去帮大家收拾收拾去。”话刚说完,塔外有人大声叫道:“林岳,林岳还在吗?”林岳猛地站起身来,心中一凛,想道:“会是谁呢?听的像女子的声音,可也不像淑真,”这时女子跳下马,往塔前走了几步,又大声叫道:“林岳,你在里面吗?”林岳急忙走出塔,向外一看,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