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处往下跳有个技巧,先将双腿微曲,把重心放在前面。双腿落地后往前滚动,把重力加速度转化为向前的动能,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坠落带来的伤害,但我低头看这接近两米多的距离,心还是怂,况且下面都是碎石泥沙,一圈滚下去估计身体还得嗝得淤青。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是往前就是往后,往前往后都要跳,横竖都是一死,我咬咬牙跳了下去。
早知道捉鬼是件这么疼痛的事,我他妈的就不来了。我从地上站起来,不仅身上沾满沙子,而且脚底还是震得生疼,我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迈开腿发现脚都个不停,只好站着休息一下。
一不留神,小侄子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这下面又黑又寒,虽然有朦胧的月光,还是让人觉得害怕,我轻轻地叫了他几声,希望他听到了回答我,又不惊动这里面的某种东西。
过一会我听到有人跑动的小碎步声,原来是方庸从门口那儿跑过来,由于他对门推不开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一下来就跑到那里去检查。
这时候他一脸灰色地跑过来说:“晦气,原来那个门被人用符咒镇住了,怪不得推不动。”
我一听被符咒镇住就觉得害怕,结结巴巴地说:“是不是这里有什么脏东西,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用符咒镇住呢?”
越说越觉得渗人,仿佛这间祠堂里到处都是鬼一样。
“怪不得那只小羊只会在屋角屋檐窜来跺去的,原来是这样。”
方庸自从看了《宋定伯捉鬼》的故事后,就喜欢上了将鬼称呼为小羊,我也曾经试过和宋定伯一样往鬼的身上吐唾沫,然而那不堪的记忆成了我小时候的噩梦,那鬼非但没有变成羊,还追了我三条街,天天躲在街口堵我,就因为我吐了他一口口水,他就要吓死我!从此再也不敢将神话故事里的情节用在鬼身上了,太可怕了。
方庸突然拍了拍我肩膀问道:“你有没有带手电筒?”
我摇摇头,我只手跟着他来的,什么也没准备,我摸了一下口袋,只有一张破面巾纸,好像还是前几天留下来的。
“火机呢?”
“没有。”我再次摇摇头。
方庸倒抽了一口冷气,没好气地说:“你啥都不准备,你是来这里送死的吗!”
他话刚落音,我一巴掌就往他头上扫下去,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握草,我忘了他已经长大了,而且长的比我还高,这巴掌非但没扫到头,反而扇了他的脸。
“抱歉,对不起,我错了!”我立正弯腰一气呵成。
方庸愣了下,大概没料到我会打他,呆呆地摸着脸小声地说了句:“没,没事。”
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想赶紧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便问他说:“那现在怎么办?”
方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鬼和僵尸不一样,没有实体,而且神出鬼没的,我们身上没有定位罗盘,如果在这里随便乱窜,可能天亮了都遇不上一个鬼,所谓鬼不找人,人不招鬼,人找鬼就是自找麻烦。
方庸这小子也是初生牛犊,愣头青啥也不懂,不过那鬼三番两头出现在我们面前,方庸觉得他也是只不安分的小羊,没准我们到处走还真能遇上。
我们沿着天井溜达了一圈,又在正厅里摸索着走了一圈,由于没有光源,在黑暗的堆满椅子的大厅走动就跟扫雷似的,一不小心就磕到碰到。
小羊似乎在跟我们玩捉迷藏一样,大厅和天井都给我们扫完还没有见到它露面。
我们不约而同的望向拱门后面的空地,由于墙壁的影子照在空地上,那儿看上去比天井暗多了。
祠堂随着夜深越发的冷,我一抬头,月儿已经升到天空的最顶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