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终于在三分钟后停下,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方庸屁颠屁颠地绕过堆积如山的凳子跑过来,看样子他也被划了不少下。
“你命真大,居然没被插死。”我有气无力地说。说实在的,我真希望他多受点伤,这样我比较平衡点。
方庸一见我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苍白无力,原本因兴奋涨得通红的脸立马变得苍白,一开口就结结巴巴地问我有没有事。
我有点想唬他,于是假装一手捂着肚子,一边轻咳好像要死一样说不出话来。
方庸一见就慌了,估计这辈子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两行清泪即刻就涌了出来,还一边按着我的手,一边哭哭啼啼地说:“我带你去医院,你要坚持住!”
我头一歪,死了。过了会发现他没动静,就睁开眼,只见他蹲在一边,一脸无聊地看着我,仿佛在说闹够了没有一样。
“骗人也得真实点,连一点血都没有,一摸就知道是假的。”
我看他好像有点生气了,便对他说:“你想摸血啊,那里……”我指了指膝盖,小腿越来越痛了,我几乎怀疑小腿掉了一块肉了。
这不是没可能的,我只穿了一条七分牛仔裤,现在裤子好像裂了一大口子一样,以那些椅子飞过的速度,削掉一块肉也不是没可能的……
方庸狐疑地看着我,慢慢地伸手摸了一下,“握草!”
“嗷!”我倒抽了一口气,疼死我了,这小子下手怎么都不知轻重的!
“妈的!我……我真该死……”
我听到他愧疚的声音,以为他会满脸自责,正想安慰他说没事,没想到抬头却看见他居然在舔手指,那手指上可是沾满了我的血!我顿时感到一阵恶心,“你做什么?”我一把拉下他的手。
方庸还有点依依不舍,“别浪费啊……”话一落音,他又忙呸呸地吐起口水来:“糟糕,我怎么变得跟大伯……”他猛地刹住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大伯这个人在我们家族里是忌讳,凡是方家的小孩都听过爷爷骂他,我去读大学的时候,老爸特意嘱咐我要以大伯为耻,绝对不能在外面提起他的名字。
现在方庸的反应,让我忍不住升起疑虑,到底大伯做了什么,爷爷要跟他断绝一切关系,难道他喝血?就像方庸刚才一样,但是他的行为除了让我觉得恶心,我觉得没什么影响啊。
方庸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拿过我手上的小刀,将背包的背带割断,和着衣服在我小腿那绕了几圈绑住。
“能走吧。”他问。
我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往前走,刚才在红色的五角星的光照下,我看到祭台上左右各放了两根白蜡烛,蜡烛是有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打火机。
“你刚才扔出去的是什么?”我边走边问道:“怎么那么厉害,还会变大变小。”
“哈哈哈哈,那是五芒星。”方庸哈哈大笑地说:“我算次的了,你爸我爸他们都能直接用血结印了,我只能结绳,还没办法做到像他们那样。”
“好厉害……”
“那是当然,血印和结绳可是天差地别,以血结印,速度更快,效果是以结绳没法比的。虽然结绳也是血印的一种,属于基础者使用,因为初学者无法将流出来的血液变换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所以才需要绳子相助,真正的术士只需要一把匕首,其他什么都不用。”
“原来你只是个初学者啊,这都初学了几年了,哈哈哈哈”
方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记得他初中的时候开始跟着四伯修行,到现在应该也有五六年了,以方庸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不熟,他不会到现在还称呼自己为初学者的。
这就说明——我跟着一个半桶水来捉鬼!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深感不妙,而且从刚才发生的事情可以看出,跟小侄子出来,受伤的总是我!
我们已经走进大厅,没有条凳的阻挡,走进来的时候方便多了,停棺木倒是没有被扔出去,看来这个老鬼还知道什么珍惜自己曾经用过的东西,方庸还不小心碰了一下。
我坐在木板边,他走到祭台摸索了会,很快就点燃了一跟蜡烛,湛蓝的烛光慢悠悠的腾起,渐渐变成黄色,大厅也逐渐亮起来。
祭台边放着个插满香烟的香炉,中间放着关公的雕像,大概是想借关公守护摆在棺木板上的死人的灵魂吧,关公手持大刀,刻得栩栩如生。
“现在蜡烛有了,我们捉鬼去!那龟孙子刚才跑到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