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方庸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确实,我们太窝囊了,一开始就把她们收了不就行了,但是我心里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才一味的谦让,对了,我还没把自己的发现跟他们说呢,不知他们听了又会做何感想。
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了会,确定除了我们三没有其他声音,才放下心来。王昊已经等不及了,自己抱起另一个坛子,开始往背包里倒水。
方庸很无奈,还是得过去帮忙,我本想用一个空坛子来盛水的,现在被他砸了,只能捡坛子的碎片来用了。
我拿起一块,碎瓦冰冰的,滑滑的,上面好像涂了一层油般,我顿时失去了兴致,就将它随手往地方一扔。
没一会,水就从背包慢慢的渗出,先是一点一滴,接着越来越多,他们俩看了看我,似乎在等我做小白鼠。
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可以喝的啦!”说着叫方庸盛点给我。我右肩受伤,一只手盛不了多少水,方庸便用手捧了一手递过来。
过滤后的水虽然还有雨水的味道,但总体来讲淡了很多,层层的纸应该能过滤掉颗粒和一些生物的卵才对,至于细菌,应该去不了,所以我只用来簌口,并没有喝下肚。
他们俩见我做了吃螃蟹的第一人后,便争先恐后地抢起水来,有模有样的学了一番,折腾了半个小时,总算好多了。
方才把东西都吐出来,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反而有了食欲。我把牛肉丝跟猪肉脯拿出来,大家就分了吃了。这时我突然想起王昊游林前到处逛回来神采奕奕的模样,便随口问他发现了什么那么兴奋。
不问还好,一问真得气死人,这家伙一拍大腿道:“差点忘了,傍晚的时候你不是说竹子能蓄水吗,刚才我逛的时候,在一个小院里看到满院的竹子,正想跟你们说呢,那女鬼就来了,我估计那些竹子都是那女鬼种的,又大又密,长得可好了,你说那里面能不能找到可以喝的水?”
我实在无法相信精明能干的王叔,竟然能生出这样的小孩,不过我倒是理解为何王叔不让他跟我们相处了,他果然有先见之明,否则他的儿子早就被我打死了。
我问他竹林在什么地方,他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具体位置,只道回到我们刚才那个庭院,他就知道怎么走。
我跟方庸两人对望,都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于是将在花轿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们俩听得目瞪口呆,无法相信下了轿的我竟然是被人操控着的。
“怪不得那时候你看起来比较温柔。”方庸道。
我瞪了他一眼,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包括我对第一批来榕林的人的看法,和小黑哥他们的下落。根据凉妗的说法,我猜测小黑哥他们有可能真的在这座府邸,只是不知道被囚禁在什么地方,是生是死。
至于第一批人,我前面已经说过了,应该也和我们一样是术士或道士,他们来这里肯定没干好事,才使得凉妗她们对我们这么反感。
我比较在意的是凉妗在花轿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她上一次没有留住他们,这一次……不用说我也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这一次绝对不会放我们离开。
我在意的是她那句上一次没有留住他们,她为什么要留他们,她和那群是什么关系?当时从她的语气里,可以听出,她是怨恨他们的,然而现在想想,说是怨恨,不如说是埋怨,一个被丢下的女人对男人的埋怨。
那些人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没搞清楚这一点,估计就算离开榕林,这个问题也能盘绕在我心头好几年。
方庸看起来还有和我一样的想法,我后来把它归结为同根同本,心意才会想通,反观王昊,一听小黑哥他们有可能真的在这里,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不仅大声嚷嚷着要把这座府邸翻个底朝天,还准备收拾东西杀出去,方庸捂住他的嘴竟被他咬了一口。最后我控制不住自己,反手给他一巴掌才让他冷静下来。
事后想想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这也不能怪他,本来他闯榕林就是为了寻找小黑哥他们,对其他事情毫无兴趣,反而是我们,渐渐的忘了入林的初衷,把救人这件事抛在脑后去了。
毕竟我年纪大,打他这一巴掌也算把他打醒,他也许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扇嘴巴子,委屈巴巴的望着我,我只好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倒是方庸一反常态,耐心地把局势分析给他听,跟他说我们的疑虑,还有我们面临的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些问题,就算我们找到小黑哥他们,也不一定能带他们离开,末了,还拍拍他的肩膀道:“习惯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