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跟埋伏差不多,关键在于那八个定如泰山的法师和我们操控术。他先要我们将红线从地下相互传递,以至于做出个八卦阵来,偷偷的从地下将他们套住,接着要我们控制住凉妗,用她的手杀掉对方。
听起来简单其实操作起来非常难,首先瞒天过海的从地下传绳就很危险了,好在铺地锦长得够密,我们还可以冒一下险,不过方庸身上的红绳跟王昊身上的加起来也只勉强够用一次,失败了我们就玩完了。其次我们术士跟鬼连誓本身就具有很大风险的,不仅如此,还得将自己的血注入对方身体中,方可完成连誓这个仪式。我们想了十几种方法都被自己否决了。
方庸跟王昊干脆把这个问题交给我去想,他俩先偷偷摸摸的跑到两边的榕林里,开始快速的互扔红绳。
一条刚过,打斗的人明显停了一个,也许是觉得我们不足为挂,他们反而一点不上心,这也难怪,我看凉妗在他们中间,宛如生出了三头六臂般,不仅对飞来的符咒闪躲自如,而且还有余力对付他们。
我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她打不过他们。不过同时我也害怕起来,凉妗的行动足见她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对于这样的鬼,我又有何能力可以驯服她。
榕林的青泡泡被风吹得老远,这片地渐渐也变得黑暗起来,我这时才发现早就没有了那群野兽的嘶嚎声了,剩下的只有闪电和风的声音。
他们出奇的快速做好阵,我心里也沸腾了,轻敌将是他们最大的错误。
我只想出一个办法,而且还是很危险的办法,就是用东西将她从里面勾出来,然后偷袭她。
不过我感到奇怪的是,方庸似乎想让我去跟她连誓,他竟然说自己没那个能力,我心里就更加纳闷了,你都没有,那我不是更没有!
不过他们并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王昊道八卦阵呆会需要方庸的帮忙,便把他拉走了。
他们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了,锯下不少刚长出不久的榕根,编成一条长十米长,两厘米宽的绳子来。王昊在前段打了个套结,又用五张黄符围着贴一圈,我怀疑这小子一开始撒谎,他根本就带了一堆符纸,只是不舍得用而已!
他俩推卸着都叫对方去套,毕竟不是件容易事,而且机会只有一次,他俩推了一会,最终这个重担还是落在方庸肩膀上,谁叫他曾经说自己打球很厉害呢。
方庸紧张得汗如雨下,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搞笑,我们一身脏兮兮的,又是血又是泥的,他的脸给汗水一冲,反而有点像戏曲台上的小丑一样。
机会只在一瞬间,方庸眼睛都快望穿了,终于在凉妗受他们攻击飞向天的那一瞬间,准确无误的将绳子套在她脖子上。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遭,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他们愣住了,我们使劲往后拉,竟然真的将她扯了过来。
我在一边早已蓄势待发了,她一被拉过来,人还没站稳就被我一拇指按在印堂上。
霎那间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仿佛穿梭在一幅幅巨大的画面中间般,整个人潜在里面不得呼吸,凉妗的生平仿若走马灯一样在我脑里旋转,转得我胃翻腾,差点就吐了出来。
我根本就没得仔细瞧那画面有什么,人就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拉到尽头,尽头处,只有身穿嫁衣的凉妗,凉凉的看着我。
我浑身打了个抖,看着她张张嘴似乎在说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眼昏耳鸣使我头晕眼花的,感觉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却又疼得要命,我以为自己要被吞噬了,忽然间人又清醒了过来。
凉妗已呆呆的站在我们面前了。王昊拍了我一下,笑道着夸奖我,可我却啥也听不进,我心里藏有太多的谜题了,也有太多的不懂了。他们以为她是被我驯服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可能能驯服她,她是自己愿意从我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与她连誓像过了好久,至少也得两三分钟,实际上却不到一秒就完成了,回到现实的我终于是忍不住了,扶着方庸吐了一地黄水。
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我再动手了,凉妗想似读懂我的想法一样,遵循我的想法做事,那八个法师也反应了过来,正好攻向我们,却被凉妗拦下。
她不愧是活了千年的鬼,手段止狠辣,一爪过去就将对方抓得个血肉模糊,偏偏她受我操控,又不能遵循自己的意志,也顾不得那些法力带来的伤害,整个人如同发狂的猛兽般,只一心一意要将对方撕成碎片。
方庸跟王昊与她配合着,一个出法,一个出术,把那八卦阵从地面扣起,紧紧锁住他们,那阵上有方庸的血,他们一做起术来,顷刻间便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