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要是喜欢有人服侍,我给您烧几个,个个都比他们俩厉害,保证个个让您心满意足。”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道士还挺油嘴滑舌的,话说回来,你无非就是想叫我离开她的身体,我凭什么听你的!”
她终于把话挑明了,却只睁一只眼环视着我们,也许是想我们并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感觉她并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我看黎白云脸色苍白,就差没晕过去,心想他以前心理素质不是挺强的吗?小时候还一同起哄到坟地里过过夜呢,难道人长大了,胆子真的会变小了不成。
“阴阳殊途,终究有别。我看奶奶您也不是有心的,还是早点离去好。”王昊一直盯着她,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谁说我不是有心的,待我玩够了,还要带她下去呢!”她一边说一边玩弄指甲。突然她站了起来,淬不及防的用力的拧着黎白云的耳朵,将他揪起来道:“你看你,都带了些什么人回家……”
黎白云被揪得疼得大叫,一边道歉一边叫疼。我看着都疼,急忙问王昊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见状王昊也生气了,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这女鬼,还不快放手,小心我收了你!”
“放手?哼哈哈哈哈哈”对方忽然哈哈大笑,却也放了手,转过身瞪着我们,眼睛睁得大大的,黑白分明似乎要凸出来一样。
她盯着我们看了好一会,忽然就逃出张莺的身体,往外蹿走,一溜烟就不见了,王昊拔腿就追了出去,方庸见状也追了出去。我看张莺软绵绵的倒下,一边也想追出去,一边又担心她的状况,衡量之下,还是先看看她。
黎白云此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呆若木鸡的站在一边,我将张莺扶起来,抹了抹还有心跳,便叫他拿水来,给张莺喝了一口。水刚进她口中,她便猛烈的咳嗽起来,过一会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既然她已经醒过来了,就说明她没事了,我草草的问了她一些问题,而她却一问三不知,依她自己的说法,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好几天了一样。
我便又吩咐了黎白云几句,心里惦记着他们,随即匆匆的离开了。出了他家门,才发现此时一层薄雾蒙上月亮,到处黑晕晕的,像起了雾一样。
我下了楼梯,刚走没几步,就听到飘忽不定的戏曲声,细听下,原来是汤显祖的《牡丹亭》,这首曲又有个别名叫游园惊梦,我也会两句: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寻着这歌声,我来到一块空地,其实是个篮球赛,只是地上铺满沙子,两边由两个生锈的铁甲弄了个球框。球场中间,一名女鬼正挺腰直背,颇有架势的吟唱着。而球场的两边,却坐满一排排的鬼,有老有少,穿衣有古有现,不尽相同。却见这些鬼,一个个特别陶醉的样子,唱到情深处,还有人鼓起掌来。
我看了会才发现,这群鬼中,竟然还有人在对我招手,开始我还以为是方庸呢,不过方庸可不会穿这么古朴的衣服,再一想,我忽然想起一个鬼来——郑修庆。
我向那鬼走过去,果然是他啊。只见他手里还拿着个空酒瓶,一见到我就说给我留了个位置。他说他本来最近就想找我来看戏子,结果因为我好几天没找他了,他又找不到我,只好自己来了。
我看他是又馋酒了,所以才找我的。岂知我这么说却被他骂了一顿,说什么他是这样的人吗!还气呼呼的把酒瓶子摔掉,说什么以后再不喝酒了,免得被我误会……不过他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球场中吟唱的正是从张莺身上跑出来的女鬼,我环视四周,却不见方庸他们两个,心想他们俩怎么这么没用,跟个鬼也能跟丢!不过看这情形,我忍不住问郑修庆,说:“今儿是什么节目?”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还在为刚才那件事生气,过了一会才说:“也没什么日子,只不过我听别人讲说这儿有人表演,就过来看看。”
“经常有么?”
“难得一次。”他有少许兴奋,因为曲到高潮,连我都有些共鸣了。他接着说道:“像这样子的表演,除非是阴节,要不然一年到头哪有得看啊!而且聚众成群,很容易引起阴司注意,稍不留神就得给抓走了,所以机不可失,失不在得,懂不?”
阴节,即使七月十五的鬼节,在这个时候,会有些地方专门请人唱戏给鬼看,也有阴司会将鬼从幽冥殿押上来,相当于给他们放一天假,带他们来看看戏。
我点点头,心想这女鬼也挺大胆的,居然还开起演唱会来。周边不少受到感染的鬼纷纷从地下上来,很快就将篮球场围满了。
“诶,你是在哪里听说的?”我问。鬼群里有会乐器的,此时便打起鼓,敲起锣,有模有样的奏起乐来。
“一传百,百传千,大家就都知道了。不过……”他忽然靠近我,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这个消息,首先是俩个小道士传出来的。”
“两个小道士?”该不会是他们俩吧?
“对,听说他们要帮那人搭戏台,所以啊,我们就都过来看看,”他指着唱戏的那个女鬼道:“这年头连道士也改吃善的了,看来我真的是老了,也不知道她是修了什么福。”
我心说你也不错啊,哀叹什么呀!老娘都请你喝了多少酒了。不过我没说出来,鬼都是很小气的,一点点小事都能叫他们炸毛,而且他们特别记仇,要真被他们盯上了,可不是烧点纸钱就能平安了事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我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