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肉还没吃一口,周小海便察觉到,山坡下那片灌木丛传来一阵异响,一个大团黑影在里面忽隐忽现,还发出奇怪的声音。行动及其缓慢,他硕大的身形在这片灌木丛里制造了一片又一片的涟漪。周小海凭借这几年积攒的狩猎经验,根据这个黑影判断,感觉应该不是獐子,山狼,狐狸之类的动物。
“不会是野猪吧,看样是烤兔肉的香味吸引过来的。”周小海心里想道。他之前在图书馆看过一本书叫做《丛林动物大全》,里面说过野猪不仅吃一些果子,草等植物,它还吃一些松鼠,野兔之类的小动物。
他之前听师父说过,他亲眼见过野猪,不过他也只是遇到过一两次,根本没有捕猎到它的机会,这个物种不像家养猪那样憨厚,它们及其强壮并天生着一身很厚的皮毛,如果招惹到它,它们会用强壮的身躯冲撞向你,如果是公的野猪,它还会用它那巨型的獠牙作为攻击武器,它的牙齿能够轻松穿透人的腹部和大腿。
“我今天不会这么幸运吧,多年难得一见的野猪也能让我碰到“周小海心底莫名产生一种奇怪的兴奋,但是也隐约感到一丝不安。
这时蓝曦的脸上也显现出一丝惶恐,娇俏的脸庞变得有点苍白,一双清澈眼眸怔怔的盯着黑影的方向。
大鹰,小鹰也都听到了动静,它们先暂时停止了吞噬兔子的内脏,两双眼睛死死盯着这个大团黑影所发出声音的方向。时间停滞了大约十秒钟后,这个黑团才终于现出真身:是一头身长约一米,肩高大概五十公分的小型野猪,表情木讷的看着面前这几个陌生对象。
“果然是二师兄八戒啊,你说你不和唐僧去取经,在这给我捣什么乱啊!”
周小海一看原来是头未成年的小野猪,体重应该不到五十斤。刚刚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看来,今天有野猪肉当晚餐了。“周小海自言自语的说道。说毕便张弓搭双箭,瞄准着小野猪,挽雕弓至满月,两指轻放,”嗖嗖“两声,两支钢头竹柄的利箭,穿过上午山林中还未褪却的潮湿空气,直奔小野猪的颈部和腹部而去。这一发双箭的招式可是周海涯苦练数年的成果,这招的好处,就是增加了射中猎物的概率,一支箭射不中,另一支箭说不定就可以一箭穿喉。
当双箭离弦的那一刻,自信的笑容显现在周小海的脸上,他知道这次禀神凝气的射击,无论力度还是准度,还是对两支箭之间距离的把控,都是恰到好处。不出意外,今天的晚餐应该是红烧野猪排骨了。
不过接下来的发生这一幕,差点没把周小海惊掉了下巴。当这两只利箭在接触到野猪身体的那一刻,突然就像两根软绵绵的棒棒糖掉落在海绵上,野猪的颈部和腹部由于撞击只是稍微凹陷了一下,便迅速还原,把两根利箭像两根棒棒糖一样弹落在了地上。别说是伤筋动骨,就连一根猪毛也没有给射下来。
周小海见状,心里泛起了嘀咕:“我的箭头磨得不够锋利?还是我力度用的不够?不是,都不是,是野猪皮厚的跟一堵墙似的,就算是专业射击的那种弓箭都不一定能穿透它那厚厚的猪皮,这还只是一只未成年的野猪崽,如果是一只成年大野猪,皮的厚度更是可想而知。只能用猎枪了。“
这只幼猪崽被这突如其来的两支弓箭吓得“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虽然对它来说毫发无伤,但是剧烈的疼痛感还是激怒了它。只见它低着头颅,面相甚是凶恶,呼哧呼哧的喘着猪气向周小海和蓝曦步步逼近,嘴里两侧的短獠牙忽隐忽现,虽然还不长,但是明显感觉到锋利如刀刃一般。
蓝曦感觉到有一点窒息,好像是噩梦里野兽把她步步逼近悬崖边一样,她于是紧紧拉着周小海的衣服。周小海见状,便对大鹰,小鹰吹了一个攻击的口哨,吹完之后,只见大小鹰还呆在原地不动,只是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配合着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看来这哥俩第一次见到这位比自己身形大了很多的陌生来客,心里头还是有点慌的,但是慌归慌,气势不能丢,凌厉的眼神,低沉的嘶吼是不能少的,要不然真把”天龙山前五猎犬“这一光荣称号的面子丢光了。
“你们俩这完蛋玩意儿,就喜欢欺软怕硬,平时遇到野鸡,野兔,个个踊跃报名,争先恐后,就怕迟了一秒,少立了一份功,怎么着见到稍微大一点的小野猪,就认怂了,谁先咬死他,我去村东口李婶家借条发情的母狗让你们爽爽,都给我一起上!“
站在一旁的蓝曦听见周小海口吐不雅词汇,心想道:这个周海涯真是一点都不正经。但是随着周小海这一段胡诌,她倒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
说完,便把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口哨,这个口哨由低到高,到末尾,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大鹰,小鹰听到哨声,只能硬着头皮,齐刷刷的扑向小野猪。
通常他们来山上狩猎的时候,周小海作为指挥官,是有着自己一套指挥程序的,简单点就是说,周小海先锁定猎物,如果是在弓箭的射击范围内,首先会向大小鹰比划一个手势:手掌放平,手心向下,然后弯曲手掌,一下一上的做动作,像奥运比赛里的蛙泳姿势一样,意思是让大鹰,小鹰趴在地上,借着杂草的掩护,拖着后腿,匍匐前进,尽量潜伏到距离猎物最近的地方,然后周小海张弓搭箭,如果射中猎物,大小鹰负责把猎物给叼回来。如果射偏了,没射中,立马就得吹一声长口哨,两条猎犬就犹如在战场上听到冲锋号一样,奔向猎物,奋勇向前,视死如归。
大鹰,小鹰迅速包围了小野猪,小野猪面对两条猎犬的包围圈,应接不暇,原地打转。大鹰趁乱扑上去咬住了野猪的左前腿,大鹰那两排尖利无比的牙齿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经过长时间的撕咬训练出来的。只见小野猪的腿上血流如注,惨烈的叫声响彻整个山头。这时小鹰也不能屈居大鹰之后,也趁势咬住了野猪的右耳,仅过数秒,鲜血就染红了整个猪头。
疼的撕心裂肺的小野猪,彻底变得癫狂了,只见它用足浑身力气想要朝着灌木丛里逃窜,大鹰,小鹰虽然体重跟小野猪相差不是太大,但是力气差的太多了,不得不被发狂的野猪拖着向坡下的灌木丛里滑去。
周小海心想:“不能让它近灌木丛,要不然它会轻易摆脱大小鹰的撕咬,那样想逮住它就难上加难了。”
说时迟,那时快,周小海拿起篝火旁的匕首,疾步跳下山坡,当小野猪拖着大小鹰即将一头扎入灌木丛的瞬间,他手持匕首,借着下坡的坡势腾空跃起,摆出一招饿虎扑食的姿势,扑在小野猪身上,匕首插进了小野猪的脖子,并划开了将近五寸长的口子。顿时野猪脖子上的鲜血“咻”的一下飈向了空中,足有两米多高。在小野猪挣扎了大约一分钟后,便奄奄一息,停止了挣扎。
只听“咔,咔,咔“三声,蓝曦举着相机,接连按下了三个快门,想着刚刚周小海手持匕首窜出去的身形,像极了电影中的武林高手,还好及时拍下了照片,之后能够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手刃猛兽的真正场景。
周小海把小野猪拖到了坡上,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对大小鹰夸道:“你们这次立了大功了,我回头就去给你们弄两个妞过来,让你们尝尝鲜,让你们不光有肉吃,还有妞泡,岂不美哉,哈哈。”
大鹰,小鹰不知有没有听懂它们主人的意思,反正就是玩命高兴得了。它们围着死去的小野猪和周小海,兴奋的上蹿下跳。
蓝曦被周小海手持利刃杀野猪的行为震惊之余,并没有感觉到血腥残忍,相反的是,她的心中有点舒畅的感觉,就好像周小海的匕首手刃的是她梦中追逐她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