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都已经烂在肚子里了,没事就念叨几句。”
谢自华大感宽慰,捻着下颚的一撮寸把长的胡须,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周小海想起事关自己赚钱大计的要紧事还没有问,只顾着跟师父在这打哈哈了。
随即问道:“师父,你知道我们村里还有谁家自己种草药吗?”
“草药,什么草药?这满山遍野的都是,除了你奶奶后院种了一点甘草,党参,谁去种那玩意?”谢自华随口回道。
周小海于是掏出那心彩粟的残枝,展现在师父眼前,接着把如何卖这棵植物怎么卖给林重生,又怎么发现其中的珍贵药用价值,然后林重生又怎么出高价让自己去找寻它的出处等等,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谢自华。
谢自华身子朝躺椅后端倚了倚,继续捻着胡须,作思索状。
周小海一阵欣喜,难道师父真知道它的出处?刚要庆幸自己来对了地方,找对了人,只听谢自华说道:“这个心彩粟我是不知道,也没见过,但是我怀疑你中了别人的圈套。”
周小海心道:“咳!弄个半天,都是对牛弹琴。“
随即问道:“师父!您实在是太过敬小慎微了,按你这个胆量,能做什么大事?你给我说说,我中了别人什么圈套?”
谢自华用铁拐杵了杵干硬的地面。接着说道:“我给你分析一下,你刚才给我描述的这个心彩粟,我猜测可能是一种毒品,就像罂粟一样。”
周小海立马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林老爷子也是一个毒贩?不可能的,他是一个美籍华侨,来内地投资做生意的。他的公司叫做重生制药,总部在香港,打算在内地再建新药厂的。而且在报纸杂志上都能看到他公司宣传广告。”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了林重生新给他的名片。
谢自华看了一眼名片,语气稍有缓和道:“我又没说这个一定是毒品,再说了,罂粟里面提取的吗啡那也是个有用的生物药品。如果这个林重生真是发现了这个东西的极珍贵的药用价值,那是对整个人类一个很大的贡献,我当然全力支持你去发现它。”
“师父我不和你说了,我再去问问我们村长去。”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你等一下!”谢自华叫住了他,“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起一个人。”
周小海忙追问:“谁?”
“就是前几年刚去世的蓝季礼蓝大夫,他退伍之前是部队里医务兵。一次在上前线抬伤员,被炮弹炸断了一个胳膊。之后就退伍回到了天龙村,独自一人定居了。”
周小海听到此,想起了生前的村卫生所蓝老医生,他不仅是市委领导蓝昌民的二叔,蓝曦的二叔公,而且他在真个县城都是闻名遐迩的独臂药神,不管是中医西医,中药配方,西医注射都是信手拈来,只差不做临床手术了,有可能是受制于医疗设备的短缺,要不然也可能一展身手了。几个大城市的头甲大医院高薪聘他,都被一一回绝,安心窝在这小小的村庄传播医术,美名一度响彻整个林海县。
“我之前听你提起过,他的胳膊是被炮弹炸断的。不过,你提起他和这心彩粟有什么关系?”周小海不解的问道。
谢自华接着说道:“我说起他,是因为他对药物很是在行,他家里面摆的古今中外的医药书籍,真的是满满一屋子。我有一次在他家背靠的山坡打猎,一箭射中一只野兔,这只野兔挣扎着滑下了山坡,由于那个山坡极其陡峭,我看了一下距离,足有五六米之深,刚要怯步回返,心一想又不甘心,那时候正值******,田里无粮,山里无肉,好不容易猎到一只野兔子,哪能就此罢休呢?那时候,我心里挣扎啊,如果失足摔死了,巧巧和她娘该怎么办?如果不下去捞的话,那野兔的香味就在脑袋里盘旋,不管是红烧,还是清蒸......”
“打住,打住,师父,你这是扯哪去了,能不能说重点?”周小海不耐烦的打断道。
“你个臭小子,一点耐心都没有,不正往下说了嘛!”谢自华又轻轻给他屁股一拐杖。
接着说道:“我心一横,扯着坡上的一根长树根慢慢滑了下去,底下杂草丛生,足有半人多高,我扒开杂草,找到一箭穿身的野兔,刚要往上爬,忽的觉得不远处有声音传来,我听着像是锄头掘地,还有浇水入地的声音。我走近一瞧,一个小花园出现在眼前,里面真是七彩鲜花满园,光彩炫目,里面一个老农模样戴着斗笠,单手握锄,在那掘地呢。此人正是蓝季礼,他见到我,先是一惊,不过转瞬笑脸相迎,跟我解释,他平常会研究自己培育一些鲜花,草药什么的,要比山上采的那些药性更强。我就问他,怎么选在这个谷底种呢?他跟我说道,这里日照还算充足,气温低凉,再加上这里有天然山泉水浇灌,他种的的那些草药都是喜低温的,这里是最合适不过的地方了。接着,我和他经一个人工开凿的洞口,回了家。”
周小海若有所思。问道:“那他那个小花园现在还在吗?”
谢自华回道:“估计早荒了,他都死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