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才发现他的周老板失踪了几天,也并没有去寻找。他知道老板无故失踪是应该的,他不需要向员工汇报自己的动向。作为员工玩失踪的话,那就要受到惩罚了。这是自雇佣制存在以来,颠覆不破的真理。
李茂才这几天除了傍晚去卖烟,早上给烟换上洋装之外,他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照顾文娜身上去了,他一边把文娜照顾的无比周全,一边像个虔诚的基督徒似的祈祷着文娜的肿瘤不要恶化,一定要给他攒钱留下足够的时间。他欣喜的告诉文娜,自己每天的净收入已经能达到五百元左右,再给他一段时间,他会很快凑够做手术的医药费。
同时,他为了在文娜面前吹嘘,博取好感,硬是把这个金点子安在了自己头上。此外,他还跟文娜卖弄他的那些浅薄学识,说他的偶像是中国明朝伟大的哲学家:王阳明,他一直牢记他的哲学思想:知行合一。不光要想出金点子,还要能把这个金点子付诸行动,把它变成实实在在的金子才是真正的知行合一。自己的口才和推销才能,是能卖出香烟的最关键因素,这才是真正的能力。哪像那个周小海,每天在床上摆了满满的商业计划书,纸上谈兵,行动能力欠缺,这不就是光说不练假把式了。
李茂才为了脸上有光,吹嘘上了头,一时没刹住车,不但抢走了周小海想出金点子的功劳,还把他拉过来树成了反面典型。
然而令李茂才没想到的是,夜总会的人早已注意到了这个每晚在门口溜达的香烟贩子。实在想不出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从哪搞过来的外国货,价格这么贵,还如此受欢迎,把夜总会里卖香烟的生意都给抢了。他们买了一包“Vatican”仔细研究一下,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本地烟贴的洋商标。
他们警告李茂才,如果再在这里出现,他们就会报警,没收你所有的香烟,还让你进拘留所。
李茂才对此嗤之以鼻,哪能让他们这样轻易的唬住,反呛到:“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啊,有种让警察来抓我试试!”
林海市公安局的拘留所里,李茂才坐在拘留所长凳的一端,回想起刚才在群英殿门口被警察带走的画面,就感觉委屈不已。自己卖的香烟就是换了一个名字,怎么就触犯了法律呢?他哪里知道中国的商标法,烟草贩卖标准早已出炉,并不是以前人人都可以投机倒把的时代了。
这间拘留所里人满为患,有个酒驾的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在那狡辩说没喝什么酒,最多就喝一口啤酒;有两个打架斗殴的,一个捂着头,一个捂着胸在那痛的呲牙咧嘴;还有一群七个人被拘留在里面,据说是因为帮其中一个去宾馆捉奸,一群老爷们冲进去把奸夫一阵痛殴,一脚不小心把奸夫踢成了肛裂,当场造成大小便失禁,屎啊,尿啊,当场溅了一地,宾馆服务员看到这个烂摊子异常愤怒,当场电话报警,这群人被以非法伤害罪被暂时收押。
拘留所里面乱哄哄的,七嘴舌的,有点类似菜市场,拘留所里热闹景象反映了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含有矛盾纠纷的一类人的众生相。菜市场不过是摊贩和买主讨价还价之类的矛盾,最多几毛钱之间的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不至于伤筋动骨。买主占了上风,省了几毛钱,占了下风,感觉亏了上百块。实在亏的心痛,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然而进拘留所的人,他们的矛盾对象主要是警察,他们和警察据理力争,再到喊冤叫屈,寄希望把自己的量刑最小化,他们要是占了上风,从轻发落,要是占了下风,罚款拘留,以致对簿公堂,也都是正常的事情。
周小海刚从天龙村返回到林海市的筒子楼,就接到了李茂才因制假贩假进了派出所的消息。他的脚没沾房间的地,就不得不来到了林海市派出所。
他们接到了工商局的罚单:没收剩余假烟并销毁,处以五千元罚款,售假嫌疑人李茂才刑事拘留两个月。周小海听说要交罚款五千元,差一点晕过去。李茂才听说要拘留两个月,也差一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