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诸君不能用吗?宫里曹化淳王承恩几人都是老人,比魏忠贤可靠多了。”周皇后是受的儒家教育,天然的反感魏忠贤。
“唉,当年皇兄何尝没用东林诸人?他们但凡有些做事能力,皇兄何苦再启用魏忠贤?
曹化淳几人我另有用处,再者他们也不合适。
皇后啊,国事艰难,朕每日忧心忡忡,你只要能管好内库就是帮了朕的大忙了,不懂的事就不要管了。”
周皇后有些担忧,也有些释然——看来陛下的些微变化都是因为忧心国事:“陛下,如果您非要留着他,那千万小心。”
“我会的。”
东林党确实没法大用,他们的治国之道可以用刘宗周的几句话概括——“臣闻用兵之道,太上汤武之仁义,其次桓文之节制,下此非所论矣。”“愿陛下以尧、舜之心,行尧、舜之政,天下自平。”
如果天下没有自平呢?
那肯定是你皇帝没有尧舜之心没行尧舜之政啊!
既然要皇后管内库,朱由检就将他所知的少的可怜财务知识说了说。无外乎钱账分离,票证规范化,不定期查验之类的,又随手在桌上用茶水画了个后世票据的样子。
周皇后如听天书,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可就是不明白之间的道理:“陛下,您慢点,妾有些迷糊。”
也难怪,要一个外行一下子就搞清楚财务运作,也太不讲道理了,朱由检无奈了:“你这样,先让他们在支取钱物的时候出写文书,要两份,一份你留着,一份由库里留着。
然后你做一些票样,要有时间缘由钱物数量等,做好了我们一起看过,没问题就发印。
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也找些人一起学学账目,对了,曹化淳正在做账房学堂,你可以问问他。
等你学会了账目,我们再一起仔细做。”
说话的功夫,尚膳监已有太监将皇帝皇后的膳食送来一一摆开。朱由检今日只是一盆海鲜杂烩加几样青菜,周皇后的饮食明显清淡许多,也精致了许多。
周皇后信奉食不言寝不语,朱由检也只得闷头吃饭,此时天色已暗,自有宫女将各处香蜡点起。
“陛下,是否摘下灯笼?”尚寝局女官等二人吃完后,过来小声请示。
“摘了吧。”朱由检点头,老远伺候的内官监太监忙奋笔疾书。
“陛下,妾身子乏得很。”周皇后满脸娇羞的道。
“没事,朕今晚只是歇息。”
明制,尚寝局女官专门伺候皇帝寝处之事,各宫门口都挂有两盏灯笼,如果皇帝在谁那里留宿,女官就将灯笼摘下来,晚上负责巡街的的一看就知道了,然后即刻传令。
各宫听见也就知道今晚可以死心了,洗洗睡吧!
而内官监则负责记录皇帝临幸过谁,以后有了身孕好查核,也免得皇帝提上裤子不认账——并不是没有先例,崇祯的爷爷神宗就是如此。
当初神宗去探望老娘,结果老娘不在,神宗看老娘宫里的宫女挺不错,一时兴起后就地正法,说起来也点背,就这么一次就有了崇祯的老爹。
话说这老娘貌似也不地道,偏偏就这么巧她不在,又偏偏这么巧留下一个能挑起神宗欲望的宫女,估计是想抱孙子想疯了。
孩子生下来,得给名分啊,结果一问神宗,神宗却百般抵赖不认账,最后拿出记录这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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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好赌,且无所不赌,皇宫内当然也是如此,斗鸡斗蟋蟀骰子骨牌下棋双陆花样繁多。
两人吃过饭说了一会话,周皇后就提议:“陛下,咱们掷骰子如何?”
这时候又没有电脑手机平板,朱由检又不似前些日子满腹心事,正觉得无聊,闻言大喜:“好啊,不过得带点彩头。”
“当然要带彩头,不然才没兴趣与陛下玩呢。”周皇后撇了撇红唇:“不如每次一两银子,如何?”
后妃都是按品级拿月银的,妃一品嫔二品,不缺银子。
“没意思,不如玩个新鲜的如何?”
“您说,妾奉陪就是了。”
朱由检贴过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周皇后听了连脖子都红了,扭头啐了一口:“下流!”
“哈哈,不玩拉倒。”朱由检大笑:“要不这样,谁输了谁喝酒,如何?”
“一言为定。”
还未到夜半,周皇后就已经醉眼迷离了。虽然朱由检输多胜少,喝的也是小杯桂花酿,可架不住酒量差距大啊。
宫女伺候两人上床歇息,朱由检倒也说话算话,只是休息了一夜。
只是,十八九的年纪,晨间运动那是必不可少的,结果周皇后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