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金最近蠢蠢欲动,末将的军马都在各处防守。”何可纲也是面色沉重,赶紧先解释清楚,免得督师再误会了。
王在晋沉默片刻:“本官要检点军马,给你们两天时间。
如果后金进犯,全军退守宁远。”
“督师,两天时间不够,再者许多堡墩必须驻守,没法回来接受检点。”祖大寿脸上神色更苦。
“督师,士卒闹饷,许多营都乱了,也没法检点。”何可纲皱眉道。
“这个本官不管,谁做下的事,谁来安抚。”王在晋阴沉着脸道:“算算时间,陛下应该已经到了迁安卢龙一带,满桂率军也应该到了关城。
本官只带了十人来,你们是否明白?”
“可是,要把各处守军调回锦州,时间确实不够。”何可纲争辩道。
祖大寿皱眉,觉得何可纲太没有眼色,摆手道:“莫要多言,督师不会不体谅咱们的。”
王在晋沉思片刻:“两日路程之外,按照花名册计算,两日路程之内的,两日后一早清点。”
两人交换下眼神,齐声道:“末将遵命,这就吩咐人召集兵马。”
王在晋看着两人背影,忽然开口道:“适可而止吧!
两位都是边关大将,国之栋梁,本官相信你们会明白的。”
两人闻声脚步一顿,片刻后转身叉手道:“末将明白。”
出了门后,两人沉默了一会,何可纲道:“天变了。”
祖大寿叹了口气:“天冷了,日子难熬!”
何可纲又苦笑道:“唉,有些过了,偏又遇上...”
后金进犯,外人看不懂,他可是一眼就明白了。
只是适得其反!
他估计祖大寿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现在一定后悔的很。
祖大寿打断他:“多说无益,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多少合适?”何可纲道。
“一成行不行?”祖大寿早有腹案。
“太敷衍,恐怕督师不会满意的。”何可纲犹豫着道。
“一成半吧,就照这个数安排。”祖大寿定下数目。
既然督师给了台阶,下台阶之时自然要顺手还一点价。
虽然没有反心,可是,将吃进嘴里的肉吐出来,总归是不舍的。
十日,王在晋密奏:臣幸不辱命,已将关外事态平息,并确定可在关外削减一成半粮饷。
关内永平镇2.9万两.密云镇36.53万两.昌平镇14万两.蓟镇42万两,臣会逐步削减,计划在两成以上,预计蓟辽两边六镇总计可削减百万以上。
臣听闻陛下在房山一带兴建兵营,准备在此操练禁军,因此臣准备从永平镇易州镇抽调一些兵马,加强蓟州镇密云镇的兵力,以防孔道有变。
易州的防卫,还请皇帝多费心。
朱由检一一照准。
危机到此结束。
结果是,辽西清军进入尾声,没完全达到目的,而且他与蓟辽的矛盾几近公开。
嗯,就是皇帝与蓟辽的矛盾,朝廷诸大臣对蓟辽是没什么意见的。
对此结果,朱由检觉得很恼火!
虽然在他强势逼迫下,各处都偃旗息鼓,可裁饷的挫折大伙也看在眼里。
唯一的喜讯就是这次裁下的百万银子是实实在在的,不是历史上圆嘟嘟的花活。
话说圆嘟嘟也是牛逼,号称削减粮饷120万,其实只有0万,然后转手又搞出个‘空月马乾’!
什么是空月马乾?
马乾,就是马饲料。
圆嘟嘟要求兵部买马,马还没买,就又要求朝廷将草料钱先行拨付,美其名曰以草料钱买马。
最后呢?
马没见到,草料钱也没了。
最后算算,几十万又变着花样弄回去了。
这花活,玩的高明!
——
回到京师,朱由检发誓再也不玩高台跳水了,看着固然赏心悦目,技术不到家可就惨了。
这一次算是侥幸,可你不能指望次次都能侥幸。
静下心来,暗自检讨都有哪些失误,又有哪些教训。
思来想去,还是性格问题。
前世只是小职员,养成了谨小慎微畏首畏尾的性格。
再者,短短几个月,他还是没搞清楚明朝权力运行的规则,不做则已,做起事来难免横冲直撞。
罢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希望熬过去两年,到时候就是横冲直撞也没人敢说什么了。
还有个问题,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