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漠北世子慕容恪本是乌桓首领的长子,奈何十几年前乌桓族因争权夺利最终分裂,夏国便趁机讨伐,征服了乌桓各部。为保证对乌桓各部更为严密的统治,夏国皇帝便让乌桓派世子到夏国国都毫邑作质子,慕容恪当年只有五岁,便远离故土。
此时,从太子府出来的慕容恪心神恍惚,他边走边想着太子大婚那天的事。太子对皇上赐婚这件事一直心存疑惑,大婚当日便让他去盯着,看看有什么异常没有。鸣锣开道,鞭炮冲天,一片喜庆,他在房檐上猫着腰,看着相府这边一切正常,心里忍不住埋怨太子多疑,害得自己在这里弯腰缩颈,叫苦不迭。就在他准备偷懒,提前折回府邸时,突然看见两三个家丁模样的人东张西望,形态可疑。慕容恪一个翻身从房檐上腾飞而下,偷偷跟着他们。只见这几人进了后院一个张罗得红红火火的房间,过了一会儿,一个家丁背着一个麻布袋,另外两个家丁掩护着,三人趁着暮色的掩盖,沿着后花园的隐蔽小径,走到后门,偷偷逃了出去。慕容恪迅速跟上,不清楚对方来历,不清楚麻袋里装了什么,他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太子是让他来看看有什么异常,而不是让他自己暴露了身份,倘若这几人真的是丞相府的家丁,认出了他的身份,无异于将太子殿下监视丞相这件事公之于众。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大半,天色更暗了,慕容恪跟着到了城郊,又上了郊外的矮山。山路虽然并不陡峭,但正值初夏,荆棘灌木纵横,是很好的隐藏之所,慕容恪跟得更紧了,生怕这些人没入夜色之中。突然,这些人停了下来,回过头四处张望,慕容恪赶忙躲在灌木之后,暗中观察。那些人看四周无人,一个扛着麻袋,拨开面前的灌木丛,弯着腰走了进去,另外两个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儿,那人出来了,身上没了麻袋,与另外两人私语了几句,三人便各自坐了下来,靠在矮木边。慕容恪看看地势,直接过去,虽有灌木遮掩,但他们身居高处,万一被他们发现,自己无处可躲。于是,他便要往山的另一边绕,打算悄悄绕到这几人身后。
待到他绕到这三人身后不远处的一颗柏树后,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初夏的夜晚还有些凉气,丝丝微风吹得树叶细细簌簌地作响,上弦月如银色弯刀,被一众繁星拱上朔东。三人可能是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显然放松了警惕,东倒西歪地靠在一起,但仍然没有说话,显然还保持着警惕性。慕容恪今日出门时本想着看着太子妃顺利上了花轿就能回去交差了,所以穿着薄薄的夏衣就出去了,哪成想这大晚上还要到山上吹吹风。不行,再这么耗下去自己非感上风寒不可。慕容恪想着,便掏出一块黑布,蒙住口鼻,系在脑后,猫着腰,左闪右闪地挪移到三人身后,两只手左右并进,对着其中两个人的颈部同时一掌,两人立刻晕了过去。第三人立刻起身,但还没来得其拔出腰间的短匕,就被慕容恪打翻在地,接着又是一掌,也晕了过去。
“一群饭桶。”慕容恪颇有些失望地骂了一句,本来他还想着能从相府逃出来的人,本事应该还可以,可以激战一场,没想到就这么被自己轻松搞定。慕容恪转身拨开眼前的灌木丛,探头望望,没想到尽然是一个不小的山洞,有一火堆把山洞照得还算亮堂。他随即走了进去,看见麻袋放在离火堆不远的角落里。他打开麻袋,发现是一个少女,只见她梳着高髻,真的是极高极高的发髻,面若桃花,美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还穿着素衣,也未着粉黛,显然是刚盘好了发髻,还未来得及化妆、换衣服就被掳了来。不过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倒更有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一时间,慕容恪竟有些神情恍惚。
不过,片刻之后慕容恪便回过神来,外面的三个人随时有可能醒过来,他要赶快带这女子离开。于是,他背着昏迷的女子,飞快地朝山下走去。走到一半,背上的女子动了动,“这是哪儿呀?”一声软软糯糯的喃呢钻进慕容恪耳朵里。“你醒了?”他转头问道。
话刚出口,就听到少女一声尖叫,”你是谁?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边说,边挣扎着。
”你别急,别急。我放你下来就是了。“哪成想,慕容恪刚把女子放下来,就迎面来了一巴掌,顿时慕容恪脸上火辣辣地痛。
”放肆!你知道本姑娘是谁吗?也敢绑架!“女子怒目圆睁,趾高气昂。
慕容恪哪里被女人这样大过,正要发火,看见这女子一双杏眼,月光如练皆倒映在这一双瞳孔之中,一张脸上有美丽、有娇气、有傲气、有怒气。好吧,你漂亮,你怎么都是对的,慕容恪看见美人就心软,更何况是这么美的大美人。”姑奶奶,你搞清楚好不好,要不是我把你救出来,你早就......“话还没说完,慕容恪就将女子拽入怀中,另一只手捂住她嘴,带着她躲在旁边的灌木丛里。女子怒视着慕容恪,手脚还在挣扎。“不想死就安静会儿。”慕容恪在她耳边怒道。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