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离开,顾也与萧十七立即上前帮姜桐松了绑,姜桐哭着抱住了顾也,在他怀里不住的哭泣。萧十七扭过头去,顾也无法,见姜桐哭得如此伤心,也不好推开她,只能摸摸她的头表示安慰。
“都是我的不好,又连累了公子。”姜桐哭道。
顾也听了一阵心疼,这怎么能怪她呢,她却要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这怎么能怪你,他们是冲着我手中的浮光剑来的,这些贼人没有伤到你吧?”顾也问道。
姜桐抬头,意识到自己有几分失态,擦干眼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们只是把我绑在这里,没有对我做什么。”
“顾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萧十七问道。
“先回宣州取了马车行李,我再去找个兵器铺买一把趁手的剑备用,然后便还是向南去南大湖吧。”顾也说道。
“公子,恐怕再难找一把如同浮光剑般趁手的剑了。都怪我不当心,令你丢了剑不说,还让你受人侮辱。”姜桐呜咽道,好看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就连萧十七也觉得此刻的姜桐是楚楚动人的。
“不碍事的,这浮光剑在我手上终究是多了诸多麻烦,不如趁早给他们好,至于受不受侮辱,我本不是那样计较的人,我为救我身边人而受这样的挑衅罢了,实在算不上侮辱二字。”顾也笑着说道,他定不愿看到姜桐一味自责,她太柔弱善良了。
此时的永宁城,吴王顾怀正在京城王府里那湖心亭中与下人对弈。
被皇帝软禁的吴王顾怀虽然被削了吴王的藩号,皇帝依旧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允许他住在王府,不过这王府四周自然是道司重重把守。依圣意,无论废吴王要什么,只要是能买到的都可以给他,唯一的条件是任何闲人不允许进王府半步,王府里的任何人也不许出这王府半步。
从前只要吴王在便永远高朋满座的京城吴王府如今是一个大大的囚笼,死气沉沉。
“吴王,好雅兴。”一锦袍老者走上浮桥向湖心亭走来,边走边说道,他的身后还跟着一抱剑之人。
顾怀抬头,不错,老者正是顺帝,而抱剑之人自是道司司长陈云溟。
“托圣上的福,还有力气下棋。”顾怀挥手吩咐下人退下,说道。
“呵,朕来也不是跟你客气的,吴王,你可知道贵公子最近怎么了?”顺帝见这顾怀见到自己连礼都不行,心中已有几分恼怒,便收起了方才的客气和笑脸,故意问顾怀道。
顾怀听见皇帝提起顾也,心中一颤,不过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依旧不动声色地回答道:“还是托圣上您的福,我这废王府连只鸟都飞不进来,我又去哪里得知我儿的消息呢?”
“哦?你可知他如今学了一身本事要来这里把你救出去?”皇帝质问道。
“哪有做儿子的不想救爹一命的。”顾怀苦笑道:“不过皇上既然对小儿怎么有信心,更该对你的道司,你的陈大人有信心啊。”
不卑不亢不露怯。
“常情,能理解能理解。”皇帝转而又笑道:“吴王,朕复你吴王之位,你把顾也那孩子召回京城可好?朕保证不伤害你们父子。”
顾怀没有回答,反而是接着刚才与人对弈的残局继续下着棋。
“废吴王,皇上问你话呢。”陈云溟厉声道。
“皇上在天下百姓面前答应过的,放我儿此生做一平民,我们不贪图这王位。”顾怀摇头,回得云淡风轻。
“可他现在不安分,他不仅仅想要做个百姓。”皇帝攥拳怒道。
“不会的皇上,如今的大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儿没了我的庇护不过是一只折断了翅膀的小鸟罢了,在风雨里扑腾不了俩下,您大可安心。”顾怀苦笑道:“再说,我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过得如何。”
“哼。”皇帝见顾怀不松口,深知此人性格,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所得。便拂衣转身而去。
“陈总司。顾也那小子功夫真是大为进步?”回宫的路上,皇帝又向陈云溟确定了一遍。
“不会错的,那日卑职爱徒浊酒清风两人联手也未将他拿住,他那轻功据小徒浊酒的描述,卑职猜测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青鸾行,许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他。”陈云溟说道。
“这才不到一年,这小子已有如此进步,顾怀这个人,深不可测啊,朕的天下究竟有多少人的心是向着顾怀的!”皇上咬牙怒道。
西线郑大敬那本是道司与三宗府一齐压上,争取一击即破,然不曾想那南岷人如同和郑大敬串通好一般,正当皇帝将兵都调到西线之时,南岷大举进攻南境,楚王和南军大帅抵挡不住,只好向皇帝请求增援。而那北羌人,自郑大敬立国以后竟也把战线东移,不断给大顺北境施压,少了秦国兵力的北境防线不堪一击,皇帝为这两件事是焦头烂额。三宗府的兵刚到了秦关,就又被分别调往南北两边境戍关,如此一来,岷人和羌人那倒是守住了,这攻下秦国又遥遥无期。
也正因如此,皇帝实在不愿意看到大顺内部还有一个顾也这样的巨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