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牛主薄轻声咳了两声,佝偻着老腰来到二人旁边,毕恭毕敬的弓下腰:
“平阳州主薄牛景盛见过公子,敢问公子...”
齐修眼睛都没抬一下,淡淡的说:“你只是个吏员,没资格和我说话,滚一边去。”
看着这个和武家狼狈为奸的主薄受辱,苏府众人都有难言的快意,如果不是李四出手,这个‘没资格说话’的人差点要把苏府落入绝地。
想到这里,关十六焦二等人看向李四有多了些难言的意味。
而夫人和苏弘文,心上依然疑惑,眼里也多出了很多感激之色,从此,再也不能将他如下人般对待了。
想起刚刚才把他贬成了个杂工,夫人徐氏也有些脸热了。
牛主薄浑身一震,满是褶皱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白,干瘪的胸口急促起伏,眼里的阴怒之色似要喷出火来。
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牛主薄早就成人精了,受辱比丢命要好多了,旁边几个武士杀人怕是和杀一只鸡差不多。
阴霾之色一闪而过,然后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边。
人常说官吏官吏,其实官和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身份,用现代的话来说,官是朝廷公派吃皇粮的,吏只是这个官的马仔,所谓的俸禄是官员自己发的。
所以朱元璋同志发明了剥皮萱草的残忍酷刑来对付手下官员,可是这些勇士依然前仆后继络绎不绝。
不是他们太勇敢,而是穷啊,开销太大了,一大帮子人每个月都紧巴巴的盯着自己这点俸禄呢。
而牛主薄,看起来在平阳州能只手遮天,而其实他在朝廷名录上,连个名字都不会有,齐修又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呢。
夫人很知趣的让李四把齐修引到前厅去了,任谁也看的出来,齐修完全没有和他们客套一句的意思。
“恐怕你这次来,不只是为的说句感谢吧?”
李昊然根本不需要问他怎么找来的苏府,这对他实在太简单了。
“自然!我此来是想请李四郎和我同赴太原府,我可向父亲保举,让你脱去贱籍直接入仕!”
李四一个书童当然是贱籍,不脱贱籍是没有办法做官的,以这样的身份入仕,这是一步登天,如光十六等人根本想都不敢想。
然而李昊然面色没一点波动,很快的就摇头拒绝了。
“我对做官没什么兴趣,这太原府就不去了。”
“你!..”
尽管齐修早知李昊然是什么德行,也被惊讶的瞪大了眼,如同看着一个智障一般。
“难道你要在这贱商府上做一辈子书童!你可知这是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知一入贱籍此生就如猫狗一般,连生死都不由不得你自己?”
齐修说道激动处,一拍桌子站起来,一字一顿的说:
“你可知?你一入贱籍,就不只是你自己,以后你的子子孙孙也要代代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