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回到熟悉的通渠区,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基本看不见几个行人。
把装着引擎的木板随意停放在杂务社所在楼房一侧的死胡同里,陈实管也不管就走到街上。
他的这个新交通工具如果只看卖相,也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谁会相信一块破木板加上一坨生锈的铁疙瘩,是可以用来在宇宙中穿行的飞行器?
当破烂捡走都嫌麻烦。
又没人看见陈实开着它飞回来,所以陈实对自己这台组装得非常随意的交通工具很放心,根本不认为会有人打它主意。
陈实本来想直接回杂务社的。
这段时间,杂务社的办公室就是陈实的住处。
可看到天色已近黄昏,想起在天上看到那家黄记面馆正开着门,陈实决定先吃了晚饭再回去。
他一走进面馆,老板黄叔见到他,就招呼道:“来了?”
陈实道:“来了。”
由于陈实是店里的老顾客了,每次来吃的东西都差不多,所以黄叔问道:“一碗杂酱面,两头蒜?”
都说吃面不吃蒜,滋味少一半。
好不容易等到杂务社在自己手上开了张,陈实认为这顿晚饭有必要多吃一头蒜作为庆祝。
“三头!”
“都在桌子上,自己拿。”黄叔说了一声,开始给陈实下面。
很快,一大碗做好的面端了上来,陈实剥着蒜,一口面一口大蒜吃了起来。
就在陈实美滋滋享受着晚餐的时候,远在亨星上的苏琼正双手抱住双腿,蹲在一个火堆旁,看着她手腕上的手表发呆。
她记得这块表之前被她当作报酬的一部分给了陈实,怎么会还戴在自己手上?
一个年纪大些的女逃奴端着一碗黑色的神秘物质走了过来,对苏琼说:“救主,吃饭,请。”
虽然这人的态度毕恭毕敬,但苏琼的心情一点也好不起来。
她从出生开始,脾气一直很好,温柔就是她的代名词。
可现在,她被拐骗到外星,被陈实遗弃在这地下洞窟,仿佛将她从原来的文明世界放逐。
于是后悔、无助、绝望,以及对陈实的憎恨,让她的心态逐渐变得阴郁。
越是想到那张可恨的脸,苏琼胸中的恨意就越是勃发,恨不能将陈实从元星上抓过来活活咬死。
苏琼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碗,咬牙切齿地发恨道:“陈实!我,老……老娘一定要撒了你!”
咕……
肚子突然表达起自己的不满,打断了苏琼难以平抑的愤恨。
她望着手里那碗黑糊糊,脸蛋皱成了一颗小苦瓜。
她生来都是锦衣玉食,这种东西,要她怎么吃嘛!
对于苏琼在亨星上遇到的困难一无所知,陈实很惬意地吃完了自己的面。
他擦了擦嘴,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发现苏琼的生命体征表现得还很正常,就把他这第一位客户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结完帐,陈实刚准备离开面馆,突然被面馆内悬挂着的电视上播出的一则新闻吸引了目光。
“今日,一颗流星坠落在我国玄鸟城。天文院的专家表示该流星具有极强的辐射危险,目前已被当地军方收容,请广大民众不必紧张。我台采访到了几位目击者,下面请看本台记者从前方发回的报道。”
“先生您好,听说当时您亲眼目睹了流星落在地上是吧?”
“啊?哦,是啊!那个星星有牛那么大,就这么掉在我面前……”
“老吴?他居然上电视了!”
被采访的那个目击者陈时居然认识,正是他们这条街上的一个邻居。
“不过,流星?”
在陈实回来的时候可没遇到什么流星,难道是他回来之前发生的事?
真巧!
他刚好也是才从外面回来玄鸟城。
陈实觉得自己跟那颗流星挺有缘分的。
陈实没打算多关注这件事,毕竟流星陨石这种事情,虽然不常见,也不值得他特别留意。
离开面馆后,陈实发现街面上多了许多人。
这些人表面上看着像是普通的路人,但个个都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举手投足都颇有规矩,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是经受了某种专业训练似的。
他们或来来往往,或驻足观景,却都有意无意表现出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看到这些人的“专业”表现,陈实忍不住把牙花嘬出“啧”的一声。
他猜想,这些人莫非是苏琼家里派出来找苏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