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自命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有事进楼里去谈。

“不了，几句话的事，可能比较隐私，之前还在想怎么把夕月支开，既然她主动跟着我跳进虚空里了，也算是支开吧。”

“您请问。”

钟自命又走了几步靠在树下，顺带着奥利维尔大师转了个方向。

“你们之前从来没做过类似的清理吧。”

“从来没有，不仅如此，十年战争之前不好说，战争结束之后所有贵族都没有再进行过类似的混沌清理活动。”钟自命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连定点清除都没做过。”

后面这个就是奥利维尔的问题了，贵族是没有定点清除的能力的，想要在人群中找出彻底被混沌浸染的生命也不容易，而且极容易有所遗漏，更何况还有涉事家庭事后的报复，虽然很不讲理，但什么事都讲理就不是人类了，所以贵族们只做清理，所有涉事人员的家庭从上到下一个不留。只有十圣会才有足够的技术水平从人群中找出混沌浸染者，同时他们也不害怕报复，一群人随时可以穿越时间去解决麻烦。

顺便一提，骑士公会和天道教当然更有这方面的能力，只是他们从来不主动干活，雇佣的话价格也高得离谱，宁愿看着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一起去死。

“你们的清理计划是什么？”

钟自命并没有开口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一个白发的长袍装少女，亭亭玉立精致典雅，明明站在那里却又飘渺若离，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肯定有问题。

“不用担心，海伦现在是我的学生。”

你跟我说这位是海伦？钟自命惊讶了一下，一天时间不到就从沉郁的舞女变成了这种出尘的仙女，您这是施加了什么奇迹的魔法吗？

奥卡姆剃刀，如非必要勿增实体，钟自命从所有已知的部分中试图找出叠加出这种变化的可能性，然后他不动声色地站得笔直。

“大师，虽然对抗混沌是我们每个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这些终究还是建立在我们个人的生存上，至少如果能够不牺牲就解决问题的话，我们还是不愿意主动寻死的。

根据我们一直以来的调查发现亚纶村庄的邪神崇拜行为来源于一本书，一本详细记录了各种混沌仪式的书，而在您的潜入过程中您也应该发现了，那些地下的设备虽然简陋，但也不是几名落魄的农场主能够做得到的，无论是学识还是组织能力都严重不足。如果有人说就是那些人建立的，无异于嘲讽所调查人员的智商，而这么说的人在治安厅里也有记载，就是翼帆家。”

不，这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说了之后我才发现问题。

又被钟自命无意间嘲讽了一下，奥利维尔表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地郁闷了。

“即使是嘲讽所有人的智商也能达成一定的目的，那就是将家族与这个组织从字面意义上切离，如果没有我们的话他们也就这么过去了，因为贵族之血不会为贫贱之物而流，但我们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毕竟我们和那些渣滓的矛盾您也是知道的。分析外围情报时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农场主的产出小于消耗，远小于消耗，所以他们有些额外的赞助者，而赞助的目的就是用于沟通混沌和一系列相差不大的实验。”

你当我瞎吗，有混沌实验我还没发现？

没错，自己就是瞎的，因为真的没发现。

“这个赞助者，就是现在的告死鸦，翼帆家建立的黑帮，告死鸦。”

“这样说的话，您明白了吗？”

感觉到智商被钟自命一轮接一轮地碾压过，奥利维尔又一次陷入了郁闷状态。

“还是那句话，证据呢？”

钟自命神色不动，计划出现了破绽，理查德，早上白夸你了，净给我横生枝节。

“证据自然是有，但是目前还需要保密，因为一旦被人所知则所有的追查行为都会暴露。”

“所以你们的撤退行为是……”

“自然是真的，我交代过下属在大师您的面前知无不言。具体撤退的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因为您的阻拦导致我们的武力暴露在旧贵族眼睛下面，继续留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清理行为暴露在了大众之下，很快您就会听到坊间的传言，而那些危言耸听的传言要比事实真相更加吸引群众，我们不能等到失去了群众支持后再撤退，那是另一种自寻死路。”

“大师您喜欢见义勇为，没能够事先避免这点是我们的错，不怪您。”

奥利维尔只能陷入更深的郁闷状态。